沈眉庄不知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只觉得如坠梦中,道:“臣妾才疏学浅,恐无法教导五阿哥。”
甄嬛道:“姐姐怎么还谦虚起来了。”又向皇帝道:“眉姐姐的外祖母治家之严,在京中可是颇有名望的,眉姐姐耳濡目染,定是学了许多法子,只是无处施展,也亏得皇上慧眼如炬,才不致让姐姐蒙尘。”
皇帝点头:“嬛嬛说得不错,眉儿是大家闺秀,贵门嫡女,正适合教导皇子,朕不会看错人。”
此言一出,不仅安陵容头的低得更深了,就连皇后也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
端妃道:“教导皇嗣事关社稷,终非小事,惠妃你要多向皇后和熹贵妃求教。”
沈眉庄躬身应是,皇帝却道:“熹贵妃将弘历教导得很好,弘历开蒙晚,功课上长进不少,于政事上很多见解倒也独特,你若有难处,多去嬛嬛那里走动走动。”
甄嬛忙起身,代四阿哥谢皇帝夸赞。
皇后见皇帝绝口不提弘时,脸色愈发难看,暗恨弘时不中用,想着该给弘时加些课业才是。
见此事已尘埃落定,众位嫔妃恭贺沈眉庄得以养育皇子,只听皇帝说:“散了吧,朕今晚去碎玉轩。”
众人散后,安陵容留在了景仁宫,见皇后并不赐座,便知皇后是又恼了自己,忙请罪道:“是臣妾鲁莽了,以为抓住了惠妃的把柄,不知她找了什么理由说服皇上,也不知瓜尔佳氏怎得就突然出了冷宫,还反咬娘娘一口。”
皇后怎能听不出来安陵容这是在提醒自己瓜尔佳文鸳反叛,自己是唯一的可用之人了,但实情如此,知道不是惩处安陵容的好时机,便摆手道:“坐吧。”
又说道:“本宫早知道皇上并不十分看重子嗣,也不料惠妃竟能骗得皇上同意她不再生育,还将五阿哥指给了她,从前当真是小看她了。”
安陵容称是:“甄嬛出宫修行那几年,沈眉庄避在碎玉轩里,只知道讨好太后,谁成想甄嬛一回宫,她也跟变了个人似的,早知今日,还不如当时就将她除了,可恨这次惊了她的胎早产,竟没要了她的性命。”
皇后摇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当初为了扳倒甄远道费了多大力气,沈自山有军功在身,又不是京官,想抓住他的把柄实在困难。”
说着瞟了一眼安陵容:“再说,又哪里去寻另一个瓜尔佳鄂敏,去攀咬沈氏呢?”
安陵容道:“臣妾母族低微,不能为皇后娘娘解忧,还请娘娘恕罪。”
说道此处,又有些伤感:“说起来,臣妾与母亲许久未见了,平日里书信也是许久才有一封,也不知她在家中过得怎么样。”
皇后道:“你事事为本宫尽心,本宫自会想办法让你家眷进宫一见,倒是眼下,你该想想如何重获皇上的宠爱才好。原来只有甄嬛,现在又多了个沈眉庄,你跟在她们身边多时,怎么没好生学学?”
安陵容只得称是,又宽慰皇后道:“抚养五阿哥也未必就是好事,五阿哥与社稷无望,这是皇上多次说起的,加之五阿哥本就顽劣,行事不按常理,怕是沈眉庄要头疼一阵子了。”
皇后点头:“不错,最好弘昼能把宫里搅个天翻地覆,到时候不怕治不了惠妃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