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人丁旺盛,宋惜时虽是宋府小姐,但其生母乃一介商妇,无权无势,兰姨娘刚入府内时也仗着容貌生的好得过几日的宠爱,但时间长了新鲜劲一过,再加上在府内无依无靠自是任其自生自灭,即使是名下有一女,也没能再得宋肃宠爱,不过几年。留下年仅九岁宋惜时便就撒手人寰。
没有母家扶持,旁人帮衬,宋惜时在府内处境一日不如一日,虽说是小姐,除开不用做活,倒也与府内丫鬟没有什么两样。
宋惜时倒也看得开,只盼着日后能安稳度日就罢了。但到底是未出宅门,生在权贵人家,若不能为自己谋路,便只能为他人铺路。
宋惜时伏在桌沿边,打了个哈欠,捏了捏发酸的手,放下笔。
宋惜时拿起抄写的经文,反复检查,无损,复才一卷一卷整理放齐,“待会要去给老夫人问安,将这些日子抄写的经文捎带上。”
“是,小姐,”秋寒应道。
宋惜时绕过走廊,在经过一个荷花池,还未到院子里,宋惜时便闻到刺鼻药味,宋老夫人感卧床养病许久一直在别院养病,前些日子才回来,宋老夫人年岁高,这病来得急伤身得紧一直靠吃药吊着口气,浓郁的药味充斥在院子里,宋惜时越是靠近院子,味越发浓。
眼见宋惜时前来,到底是府内老人,李嬷嬷连忙上前恭敬行礼:“四小姐待奴婢去禀了老夫人。”
“昨日小姐为老夫人祈福回来抄写了几卷经文还得麻烦李嬷嬷顺便给老夫人带去,”秋寒从宋惜时身后将一摞厚厚经文递上前。
李嬷嬷示意旁的丫鬟收下。
宋惜时刚送走李嬷嬷,只听得见背后有人说话。
“四姐姐早。”
来人身穿藕荷色长裙,头上用一个钗子将头发挽起,柳眉如烟,仪静体闲。来人是如姨娘名下五小姐宋惜晚。
宋惜时有些吃惊,“五妹也是来问安?”
霍氏养病需求静,即使是回府了也免了平日里各位小姐少爷的晨起问安,大家一听老夫人都发了话了自然是高兴去了,就连她也是若不是前些日子去寺里给老夫人祈福,如今又抄写了经文,那也是许久不曾来过。
宋惜晚凝眉,“祖母近来病情加重,就连夜里也是时常梦魇,晚儿就想着平日里没什事,白日里来多陪祖母解解闷………”
宋时晚瞥见朝里屋走去丫鬟怀里的经文,“四姐姐可是来给祖母送抄写经文的?”
宋惜时应下。
此时李嬷嬷也从屋里出来,朝着宋惜时和宋惜晚行礼,“老夫人说是让两位小姐进屋,莫要着凉了。”
进入屋里,屏风后面塌上宋老夫人怏怏躺着,不过知命之年,看起来却像是花甲之年一般。
“祖母安康。”俩人齐齐朝霍氏行礼问安。
榻上的人声音嘶哑,气若游丝,仿若快要断气般,“姑娘们有心了~~咳~咳~~~”
李嬷嬷见状忙上前握住老夫人的手,眼眶突一下子红了起来,却强装起笑来。李嬷嬷是老夫人身边老人,是随老夫人陪嫁过来的丫鬟,不似一般主仆,如今见自家主子这般模样,自然心疼不已。
宋惜时和宋惜晚赶忙上前立在霍氏身旁,左右看了看皱着眉头,“平日里老夫人饭食早到了,今日是怎的,现如今好一会了还瞧不见人来。”
李嬷嬷解释道:“回五小姐,老夫人房里原本的厨娘说是儿子要结亲告假回家了,所以今日起院里的吃食都要去大厨房里弄,许是路上耽搁了。”
霍氏看了眼李嬷嬷一眼,李嬷嬷会意,吩咐院里的丫鬟去厨房看看究竟什么情况。
李嬷嬷笑着,随口道,“老夫人有所不知,四小姐为老夫人抄了好几卷的经文,刚差人送过来了。”
“哦?”霍氏有些惊讶,“那真是有心了。”
宋惜时恭敬行礼,“母亲平日里太忙着,孙女便想着替母亲多分担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