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以为她说的回去是回后院,可秦舟却拉着她往前院去,直奔外头,云杉一惊。
“夫人,您要去哪儿!”
此时的舟舟并不是只单纯的她,她身体中属于秦舟的情绪前所未有的强大,让她身不由己,她一边知道此事怕有蹊跷,一边又控制不住的内心焦惧,而焦惧有被无限放大,变成了恐惧,恐惧于身为子女,秦舟怕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
此时此刻,什么天啊地啊都没有母亲重要。
“——夫人!!”
云杉惊惧的叫声让舟舟勉强拉过心神,转头却见她正一脸惊忧的冲向自己。
“……云杉。”
她缓缓回过神,却觉四肢百骸传来无力之感,随之便是从腹部传来的疼痛,那疼痛一阵一阵的,算不上好,却令她越来越难受。
她下意识低头,却见洁白裙摆间浮现丝丝梅色,刺目非常。
她……
好像流血了。
“夫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舟舟抬头看去,是谢砚,他本就生的就白皙,如今更是惨白无色,连常日的朱唇也去了半分颜色,今日他身着月白色衣袍,袍上绣有白鹤,那白鹤引颈高唳,向死而生。
舟舟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产房外
谢砚抬首望天,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但里面依然动静全无,他掌心皆是薄汗。
建为此时进来,安静的站在谢砚身后。
“问出来了吗。”
他今日本就身着月白色衣袍这白鹤本无暇,只是上面却沾了星星红点,让人十分不安。
谢砚的声音如冬日寒冰般冷然,竟丝毫觉不出平日里的半分温和来,冷的建为也有些不习惯,他跟了十几年的公子向来温其如玉,如何这般冷然过,可见对今日事之蹊跷十分恼怒,甚至恼恨。
到底出身世家,骨子里的自傲终究抹不去,即便平日温和待人,但面对威胁之时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建为低声道:“用了好些法子才撬出一点,那奴婢根本没什么京城的亲戚,只是每半个月便会有飞奴传信,她也只是按信行事,其余一概不知。”
谢砚笑了,但只是冷笑。
“一概不知?”
他看向建为,“若一概不知,她何故如此忠心,岂不知一旦事发焉还有命活?”
建为蓦然抬头,公子此话之意……
谢砚垂眸,“此事赵王早已于我说过,贵妃病重之事唯有陛下与几位皇子知晓。”
“大人之意……”建为也渐渐窥探到了其中秘辛。
谢砚未语,但心中俨然知晓此事怕与皇室权争难舍难分,谢砚自与秦舟成婚后,不光是他,乃至整个谢家都被默认为赵王一派,若秦舟出事,最受打击的也是赵王一派,当今陛下可堪用的唯有三子,大皇子虽为长,且为人仁善,但比起帝位,这位秦王显然更向往魏晋初唐之风,无心权位之争。
三皇子野心昭然,能力亦然卓绝,对于帝位虎视眈眈,而与之相对的七皇子秦萧暄受陛下培养,自也不必多言,两者势力相当,只是秦萧暄多了陛下偏爱,多了一个受宠的母妃,而三皇子秦萧旼其母出身低微,如今也不过区区才人,不受陛下喜爱,但三皇子妃出身高门,倒也弥补了就中不足。
如今看来,想要让秦萧暄不好过的会是谁,昭然若揭。
谢砚面色微寒,他自求外调,本便是不想掺和就中之事,却没想到离了京城还被人揪着不放,但经此一事,三皇子一派显然已经开始按耐不住,野心也开始不再遮掩,京中局势怕是更加不妙。
“——唔!”
一声压抑着极端痛苦的呻、吟惊醒了沉浸思绪的谢砚,他乍然回神慌忙看向紧闭的门口,复又看向建为,低声道。
“不必留。”
什么不必留?
建为先是一脸懵逼,随即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