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安歇吧。”
不知何时屋内只剩谢砚与舟舟二人,谢砚缓缓靠近,伸手轻抚她脸颊,清浅的气息散在她呼吸间,清冽的呼息如他一般令人沉醉。
她忽然伸出手揽住他的肩,谢砚下意识抬眸,才发现她的眸子远看如墨玉黝黑,近看却带着深翠,曾听闻萧贵妃祖母乃楼兰族人,那儿的人五官深邃眸色异彩,萧贵妃身上早已没有异族痕迹,而她的女儿却似乎继承了一部分楼兰血脉。
只是这位帝姬过于大胆的行径到底让谢砚有些诧异,愣了一下,便倾身覆上,辗转细品。
床榻帷幔被人放下,帐内时而传出细细啜泣,一只玉臂穿过帷帐,又被另一只更为修长的手抓了回去,十指相扣,难以挣扎。
舟舟迷蒙的看向床梁,那梁上的雕龙画凤活了似的游/动/交/缠起来,耳边除了自己难以自制的啜泣,还有那如高山之玉般的公子褪去仙籍,如牡丹盛开,动人心魄。
从没想过真的得到他,却又真实的拥有了,情至深处舟舟轻轻环住他的肩,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一首诗,她抚摸他的眼,他的唇,他所拥有的一切。
“你的眼睛真好看,里面有晴雨,日月,山川,江河,云雾,花鸟,但我的眼睛更好看……”
她靠在他肩上,缓缓念出最后一句。
“……因为我的眼里有你。”
赤/裸直白的情诗在如此境遇下念出,似乎没了那令人羞耻的酸麻。
谢砚沉稳的呼吸乱了一瞬,他伸手扶住她的头,缓缓闭上眼,曾令人惊艳的嗓音喑哑低沉,带着染上□□般的旖旎,让人脸红心跳。
红烛泪尽,一夜旖旎。
舟舟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新婚之夜,念了一夜的情诗。
再睁眼已是天光大亮,舟舟侧头看向将自己抱在怀里的人,谢砚生的好看,他安静的时候根本无法想象他不冷静时的模样,他似乎生来就如此。
早就不一样了,原来的玉华帝姬与谢砚新婚当晚并不愉快,之后许久都未曾亲近,夫妻生活极不和谐,若非公主早亡,俩人也早晚过不下去。
公子无双,是只可远观,当真的摘了这朵花,竟到底与想象相悖,曾经的白月光原来也不过是地上霜,为了避开这样的局面,舟舟终究用了些手段。
谢砚浅眠,舟舟不过动了动他就醒了,想到昨夜之事,再看怀里妻子,忽然有了一种若今生与她相濡以沫,似乎也无不可的念想,但也不过一瞬。
“夫人醒了?”
他伸手拂开她额间碎发,声音是初醒的低哑。
昨日行却扇礼时他还唤她帝姬,今日一早便改口夫人。
舟舟轻笑,起身掀开帷帐,不着寸缕的肌肤布满红痕,昭示昨夜之事有多么失控,谢砚微微侧头,抿了抿嘴没有再看。
“该去给父亲母亲请安了。”
毕竟是皇家的公主,昨夜诸多劳累,今日也不能乱了礼数,做不出跋扈嚣张来之事来,而谢家本就是大族,最注重礼节,嫁到了谢家首先是谢家妇,其次才是公主。
秦朝的公主,成婚之后就不值钱了。
但并不包括秦舟,因为她有一个宠妃母亲,一个有才干的亲弟弟。
豪门大族,皇室也要礼让三分,只是从历史的演变轨迹来看,若真正有为之君,怕也难容世家长存,科举制应运而生本就是对世家最大的挑战。
所以谢砚纵为谢家子弟也要走科举之路,为的便是得到天下寒门认同,从此才能正正经经的走官途,无人可指摘。
而谢砚也确有其才,纵横天资,辅佐三朝帝王,位极人臣。
俩人收拾一番去前院,长辈早已等候多时,谢家主母虽出身将门,却温柔端庄,知道自家儿子曾经旧事,本还担忧谢砚与帝姬之间的情谊,如今见俩人气氛和谐也悄悄松了一口气,连忙接过舟舟手里的茶喝了一口,牵起舟舟就给了个大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