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洗漱后,芣苢躺下,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在昭台的宁静朦胧中,芣苢嘴角也渐渐的生出了笑意。一切都那么安宁,连漆黑的夜晚也仿佛点上了灯火,愈加明亮温暖起来……
突然,灯火明亮处,昭台宫门倏地被撞开,三五宦官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满脸怒气的一人,手中还提着出鞘的长剑,冲了进来。
芣苢在床上沉睡,身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外面还盖着几件厚衣。刘宸昭冲到床前,一把抓起被子,扔到地上。芣苢被突然的寒气惊醒,翻身而起……只看到床前手握寒剑之人,满脸怒色。
刘宸昭算是一个温和的人,这样的怒气芣苢没见过几次。
殿门敞开,来人又一身寒气,瞬间的冰冷让芣苢打了个冷战,她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被子衣服,就势裹了上去。芣苢并不只是怕冷,而是来人身后,还有几个宦官、宫女,远处仿佛还有一两位披甲卫士,只穿着亵衣的芣苢,为发肤裸露在外而感到羞耻。
芣苢披被跪在地上,埋着头,等着皇帝发话,她不太害怕,死本来就算是一个好的结局。
皇帝怒喝道:“势儿风寒,病势凶险。若不是你当初下毒毒害,使得势儿体弱,今天他又怎会如此。”
“毒妇,你和你母亲为了一己私利,毒害平君和势儿,害得他们母子,一死一伤,而你们霍家,踩着他们的血肉,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尊荣……每每想起,朕就恨不得活剐了你”。
说完不等芣苢回神,举手就是一剑,向芣苢头上砍去。
见剑砍来,芣苢下意识往后缩,并举起右手挡头。一瞬间,刺痛向芣苢袭来,芣苢俯伏在地,抬眼一看,右手有一道从手肘到手腕的血红涌出,血液涌出之处,红色的肉向外翻着,甚是可怖难看。
这道伤虽然严重,但似乎并不足以要命。芣苢抬眼再看,发现皇帝的剑死死地卡在了床棱上,如果不是剑被卡住,芣苢现在必然已经身首异处。
因剑卡得太死,皇帝拔了几下没拔出来。贴身宦官黄内官快步向前,轻声道:“陛下息怒,”说完便和身边的宦者把剑拔了出来,轻拭去剑尖的血滴,并未把剑递给皇帝。
黄内官继续说道:“陛下,处罚罪妇,可假奴和内卫,切勿玷污了陛下圣手”。黄内官跟随皇帝多年,知道皇帝从未手刃他人,担心皇帝后悔,便打了个岔。
刘势是皇帝与元后唯一的孩子,还是嫡子,他对其不但寄予了厚望,更有对少年贫贱夫妻的感念。今天嫡子病重,让皇帝失了准心,发了狠来。
皇帝稍微冷静下来,看着趴在地上一言不发的芣苢,对身边宦官说了一声:“拖出殿外跪着,观势儿病势,再议。”说完,甩袖转身离去。
芣苢被两个宦官拖出正殿,跪坐在门口空地上,黄内官留下两个宫人,其他人随皇帝离去。两位宫人看着跪坐的芣苢,未多言,转身坐在了门槛上。
京都十一月初,虽尚未下雪,但是室外还是寒冷异常,芣苢只穿贴身的亵衣,他用左手按着伤口最深的手肘下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因为太冷,伤口又疼,芣苢只有紧紧地蜷缩着,嘴巴里轻微缓慢地喘着气。跪了两刻,芣苢的身体似乎凉透了,手也冻得没有了知觉,她抽出按住小臂的左手,在上衣上擦了擦血污,搓了搓快没有知觉的右手背。
两个宫人见芣苢此状,转身回到室内,把被子和衣服抱出来,放到了芣苢脚边。芣苢抬头看了两人,说了声:“多谢。”说完,找了件薄衣服的袖子,缠住了右臂。然后穿上了外衣,披上了被子。
裹着被子的芣苢,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对宫人说道:“两位女官,屋里床边柜子里有我的衣服,床边有炭盆,火舌在桌上,请二位自便吧”。宫人听完,对视了一眼,便进屋去了。出来的时候,一位身上套了件厚褙子,一个套了一件镶毛边的比甲,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