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是六弦背叛了自己。又费了些功夫,才查到六弦住在这里。没想到在这里见到的却不是六弦,而是七儿。
当下听到七儿如此关切的话,风满山心中怎么能不感动?
“七儿,我没看错你,你是个好的。”她关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魏赟已经猜到她的来意,便说:“是六弦掠我来的。”
风满山经历了大起大落,也不是半点儿没有长进的,听魏赟这么说,顿时心生狐疑。“他为何掠你来此?”
“我也觉得很奇怪,他说什么攻守者来着……不对,好像是攻略者!是这么个叫法。”
风满山眼神一下子变了。
魏赟接着道:“好像是因为国师给我的衣服,怀疑我是那什么攻略者。我跟他说衣服是国师赠我的,他就要带我一起上京,找国师确认此事。”
说着到这里,魏赟显而易见地流露出几分委屈:“可是我真的没撒慌啊,就是一件特别点的衣服,也没有必要找国师对峙吧?难不成,国师送我的这衣服是从他那里抢来的?”
魏赟一顿乱猜,看似毫无边际,却叫风满山从中提取了几条非常有用的信息:
首先,六弦是个攻略者无疑了。
其次,国师也很有可能是个攻略者(这一点她之前也疑心过)。六弦想带七儿上京,肯定不是为了与国师对峙,而是验证他是不是攻略者,然后决定拉拢还是除去。
再次,六弦既然是攻略者,必定有一些非常手段,今夜之行定然难以成事。
风满山想通这几点,便对魏赟道:“我带你离开这里。”
她伸手就要提魏赟的衣领,想把他带走,触手却好像摸了刺猬一般,扎得她吃痛地低呼一声,连忙缩回了手。
魏赟见此情形,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足够谨慎小心,夜间入睡也没有把这衣服脱掉。
他当然不会跟风满山离开。只是他不能这么直接地跟风满山讲。
魏赟想了想,努力压低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失落。
“有这身碍事的衣服在,我只会拖大当家的后退。我知道大当家如今处境一定很艰难,不愿意成为您的负累。等到我上京找到国师,帮我去了这衣服,您再来京城接我走,好吗?”
他甚至努力地憋出一声哽咽,好像说这话他自己也格外艰难,格外伤心一般。
风满山也不得不正视眼前的现实,她心里甚至有点小小的愧疚,若是她如今一身轻松,便是亲自护送七儿上京去找国师也没什么。可如今山寨被剿,逃脱的寨众正等待她安置,百废待兴之际,她实在无法脱身离开。
风满山叹了口气,深情承诺道:“你放心,有朝一日我一定去京城接你。先前在山寨办得仪式比较简单,到那时,我一定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魏赟背过身去,脸上已经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声音却好像饱含痛楚一样,“您走吧,不要叫我看着您走,我会舍不得的。”
他这样一说,风满山也心生不舍了。
“不然,我在此陪你一夜?”
没想到装过头翻车了的魏赟:“……”
他使劲掐了一把自己大腿,低低地说:“不行,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何况,您留下了,我只会更加舍不得。”
他声音虽然压低了,却几乎是从心脏里呐喊出来的:“快走吧!!!”
风满山悲叹一声:“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她转身走到窗户边,轻叹一声,在叹息声彻底消散之前,低声说了一句:“七儿,我走了,你好生保重自己。等我!”
月光中,小娇郎的背影仿佛一颗静静伫立的树,他面朝黑暗,银白的月光轻盈地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安静而孤独的单薄身影。
风满山深深地望了一眼那蒙着银色轻纱的背影,翻身跳入一片茫茫夜色里。
魏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