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的,未必不能吃了。”
他们还说:“那阿妹长得倒是标致,你这老头儿若是不听话,不配合,我们不介意等你死了,把阿妹给大伙儿分了。哦,不是分了吃,她还没男人吧?一家轮流着用几天,滋味必也是不错的。”
蓝在一旁笑道:“我可是新婚,不许分到我家男人这里来!”
那一瞬,何桑望向他们,与望见野兽无异,或许野兽也不似人这么恶毒,只想着吃人,却没有那么多折辱人的心眼。
何桑与何时雨还有阿箬只有三个人,如何对付得了岁雨寨中的三百余人,他再看向躺在石块上已然成为粘板鱼肉的寒熄,再说不出任何阻止的话。
何桑甚至想,人就留给他们好了,他要带着阿箬和何时雨离开,左右岁雨寨也不需要大夫了,他不能让自己的两个孩子再受迫害。
可吴广寄不让,吴广寄磨刀的功夫探头说了一句:“有肉大家一起吃,吃了肉我们才是一家人,你若成了外面的人,那我们对付起外头的人就不顾情面了。”
他们要将何桑和阿箬还有何时雨拉到一条船上去,那条罪恶的、吃人的贼船,只要他们也吃了人,便再也无法将自己择开。
何桑觉得恐怖,恶心,摆在他面前的,却没有第二条路。
他骗不过何时雨,却能骗阿箬,他骗阿箬那是一碗羊汤,想着把这几日熬过去,等岁雨寨那边松懈了,他们便逃走,从此天高海阔。哪怕他老死在外头,至少还保住了两个孩子。
世事不遂人愿,何桑没能保全阿箬与何时雨,甚至连自己也泥足深陷多年。
那一场篝火下的屠杀后,阿箬彻底疯了,他让白一去找她,可在阿箬那里听不到一句正常话。何桑可以指天发誓他这一辈子仅做过一件亏心事,便是眼看着岁雨寨的人杀死了寒熄,哄骗了阿箬喝下那碗人肉汤,便是这一件亏心事,却要他今后日日夜夜陷入噩梦之中。
岁雨寨散了,何桑也离开了,他没脸去见阿箬,也无法面对何时雨再看向他的眼神。
他们对他是怨恨、失望,人活一辈子,老来骨头都松了,何桑却又变成了一个人。
他去过许多地方,也救过许多孩子,却再也没有一个能让他有勇气,有信心去认识、交心,他想他或许这辈子注定无儿无女也无子嗣,便是捡来的两个孩子最终也留不到身边。可他也松了口气,安慰自己,他成了老不死的,那两个孩子拥有了不死不灭的身躯,至少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何桑孤独过很长一段时间,也很思念阿箬与何时雨,有时若一个地方的人好相处,他会在那里待几年,要是不好相处了,他就换一个地方待着,总之有一技在身,他也不会过得太苦太累。
后来他再一次听到了阿箬的名字,从某个游人的口中提起,如说书的那般说到一个青衣背篓的姑娘,擅长捉鬼降妖。何桑也无意间遇见过两个岁雨寨过去的旧人,他们劝何桑日后若碰见阿箬,有多远离多远,因为阿箬已经疯了,她背着一个竹篓收集尸骨,妄想将他们吃掉的神明复活。
复活的前提,便是杀了他们。
那是何桑第一次有勇气再面对阿箬了,他听了这个消息觉得再好不过。他活了一百多年眼见着世道从兴盛变衰极,又从艰难变顺遂,他活够了,也想自己至少能为过去的罪行赎罪,好从那连连噩梦中挣脱。
何桑大约是整个儿岁雨寨人中,第一个主动去找阿箬的人,他寻着那青衣背篓少女的事迹,找了几年也不曾与她碰见。一次意外,他被山间的大雪掩埋,五觉被冰封,竟在雪里昏睡了整整二十天。
山下已入初春,山林间的雪才开始消融,何桑的身躯从白雪中露出,被小沙弥捡入了山中寺庙。
那是一间小寺庙,香火不多,庙中的和尚也就十几个,众人围在一起吃饭,念经,敲木鱼,扫雪,晨钟暮鼓。
何桑在庙里住了大半个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