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正好要经过理科班的楼层,有人恰好从上面下来,和他打了个照面。
对方没开口,反倒是他一愣,而后很是自然地打招呼:“应云生。”
医务室那天以后两人已经有近一个星期没碰面,应云生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每次一下课就站到走廊拐角眺望一楼,观察着两层楼下那间教室进进出出的学生。
但因为临近的考试而逐渐加重的课业,纪礼平日里除了正常的放学几乎没出过大门,就算偶尔被老师叫出去,活动范围也一直固定在下面,实在欠缺碰面的条件。
应云生就这么看了一个星期,一直等到今天,才终于等到对方来三楼。
两相对峙,是纪礼先开的口:“你还住听风巷吗?”
原本组织半天的语言被对方骤然的挑明打乱了,应云生呆一下才答:“……嗯。”
他说:“房子还在。”
“高中考上的这里?”
“嗯。”
“那之前怎么没见你找我?”
“……”
忽然的静默。
“我在听别人叫你名字之前的确没太敢认你,毕竟你现在和小时候长相变化还挺大。”纪礼问道,“那你呢?”
应云生视线终于敢对上眼前人的眼睛:“我以为你不记得。”
纪礼一怔,旋即却是失笑:“我以前怎么说也是天天抓你背课文的人啊,怎么记忆力在你眼里就那么差吗?”
应云生心里那点拘谨忽然就散了。
纪礼又问:“伤好了吗?”
应云生点了点头。
纪礼低头看向他的右手,这天他只穿着短袖,纱布已经拆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张无菌敷贴,完全遮住了底下的疤痕。
他伸手碰了碰。
应云生愣了下,也没躲,对方指腹便隔着薄薄的贴纸,一点点描摹出棉布下方结痂的形状,带着粗糙的磨砂感,牵引着皮下的血管轻微地战栗。
纪礼没多碰,收回手:“好好擦药。”
大概是气氛太好了。
应云生望着他带笑的眼睛,忽然就问出了那个在心里藏了几年的问题:“你当时到底为什么转学?”
“转去听风巷吗?”纪礼说,“我不是说过吗,因为我妈妈家乡在那里。”
应云生:“我说你后来走的时候。”
纪礼:“身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