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个消息,三皇子已经不在凤仪宫了,就在刚才,卫贤妃把三皇子从凤仪宫接走,接回了承阳宫。
“这也太急切了。”
朱颜有些讶异,伤筋动骨一百天,天又冷,这样挪动并不利于三皇子养伤,但转念又想,或许卫贤妃更愿意儿子在自己身边照看。
天空阴沉沉的。
接下来几天,天气都不大好,朱颜没有出门,私下里却派了香草去北宫,去探看一下邓庶人、还有苏婉清的情况。
“……邓庶人的确有些神志不清,把个木偶抱在怀里当成大皇子哄,苏庶人没什么异样,据说那日刑恩公公把她送过去时,她挣扎闹腾得厉害,还受了伤,北宫又不能叫太医,在那待了几天,倒老实了,也不再叫唤了。”
香草回这话时,察看着朱颜的神色,才继续道:“主子,我听曲姑说,北宫跟暴室狱一样,从来有进无出,如今苏庶人进了那里,主子根本不用在乎她了。”香草满心不解,她打小跟在朱颜身边,还从来没见朱颜这么忌惮过一个人。
“但愿吧。”
朱颜揉了揉太阳穴,不说女主定律,单单苏婉清那日突如其来的那股恶意,就让她不得不提起心。
死对头。
仿佛天生的不对付,想避都避不开。
既然避不开,那她只好先出手。
——
秦珠珠猜中了。
初五,凤仪宫宴会,燕国夫人进宫了。
乘坐宫中软轿,由崇阳长公主陪同,直接去了乾元殿。
初见时,还算欢喜。
皇上同样猜到燕国夫人会给许昭媛求情,只是这一回,他没打算再给面子,还要借由这个机会,让许家从此不再插手许昭媛的事,“……你们当初送她进东宫,可说过她是八杆子打不着的远房族女,她的好坏,跟许家无任何干系。”
“她到底姓许,是许家人。”燕国夫人一头银霜,却脸色红润,精神矍铄。
皇上见老夫人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不由敛起了笑容,语气稍显严厉,提醒道:“夫人,阿娘临终前,曾有遗言,许家女不为妾。”微微一顿,“如果你们认为许昭媛是许家人,当日就不该送她进东宫。”
燕国夫人大约没料到,皇上会翻出这件旧事来,愣了下,分辩道:“陛下,宫里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皇后之下,皆是嫔妾。”这句话脱口而出,皇上才后知后觉想起,这是朱颜曾对他说过的话。
燕国夫人面色一僵,局促不安起来,皇上一向敬她做长辈,这是头一回不假辞色,她才记起来,皇上并不是个好性子,原本还想趁着给许昭媛说情,提一下六娘的事,可此刻,哪敢再提让六娘进宫。
殿内的气氛,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
皇上从不愿受人牵制。
今儿既然把话说开,就没打算收回,只是见到燕国夫人面上的怯意,念及阿娘,心有不忍,到底做了让步,“许昭媛的事,从今以后,老夫人你别再过问了,朕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朕记得国公府下一辈有好几个姑娘。”
“是。”
燕国夫人急忙回道,“一共有五位姑娘,老身下次带她们进宫来给陛下请安,尤其是三姑娘,和先帝后长得极像。”她口中的先帝后,即是指她的女儿,亦是皇上的生母文贞皇后。
皇上摆了摆手,“不用了,夫人以后可常带她们进宫向皇后请安,许家的荣华,不会一世而斩。”
说到这,停了下,才慎重道:“下任太子妃,会出自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