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白兰不肯松手,江庭雪翘了翘嘴角,摆手示意郑嬷嬷等人先停下来。
钱嬷嬷哭了一阵后把白兰放在地上,然后跪行到江幼薇的床边哭着叩头说:
“二姑娘,老奴伺候了您和夫人大半辈子,就算是为您舍了性命也是应该的。
可老奴的孙女还小,孙媳妇也马上就要临盆,老奴得给她们留条活路啊!”
江幼薇惊慌不已,猛地爬到床边撕扯着钱嬷嬷的头发厉声道:
“我什么都没让你做,你敢攀扯我,我就让母亲舅舅打杀了你全家。”
钱嬷嬷眼里闪过失望的神情,重重地给江幼薇叩了几个头说:
“是老奴看不过夫人被囚禁,所以设计毒害大姑娘,这本就和二姑娘无关,老奴自然没法攀扯二姑娘。”
说完,钱嬷嬷又转身朝着江庭雪叩头:
“大姑娘,是老奴去找了王大公子身边的柯管事,让他把大姑娘去王家的消息告诉王大公子,但这件事情和二姑娘无关,就是到了官府,老奴也只有这一个说辞。”
江幼薇满头大汗,听钱嬷嬷这样说就虚脱般地跌坐了回去。
江庭雪鄙夷地瞥了一眼江幼薇,又看向钱嬷嬷说:
“奴仆害主,全家获罪,看在你尚且知道忠心的份上,我便不送你去官府,放你家人一条生路。”
钱嬷嬷大哭着给江庭雪磕头,直磕得满脸鲜血直流。
江庭雪隔窗看了一眼外面昏黄的夕阳,站起身对郑嬷嬷和英梅说:
“父亲快该回来了,你们把她带到外院书房去,这件事情不要牵连她里的人,告诉父亲这是我的意思。”
说完又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白兰说:
“派人把她送回家,再送十两银子给她养伤用!”
众人听吩咐行事,很快就都离开了卧房。
钱嬷嬷临到门口又挣脱拉扯她的婆子,哭着给江庭雪磕头说:
“大姑娘,老奴愧对于您,也对不起先夫人和老太太。
若有来生,老奴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您。”
江庭雪不说话,只扭脸看向了窗外。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江庭雪和江幼薇二人,洁白的长毛地毯上还残留着钱嬷嬷祖孙两人的血迹。
江庭雪转身看着浑身发抖的江幼薇,许久才轻笑了一声说:
“你是江家嫡出的姑娘,有两个亲弟弟,还有疼爱你的父母亲和外祖一家,而我也从未想过要和你争什么,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和我过不去呢?”
江幼薇顿时大怒,形如泼妇般地哭着冲江庭雪大吼道:
“都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你让我和我母亲成了京城的笑话,你就是个妖孽,你是江家的祸害,你该死,你该死!”
江庭雪已经收了脸上的笑意,默默地盯着江幼薇看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虽也是父亲的女儿,可我对江家的一切没有兴趣,我回来只是为了让我的母亲于九泉之下安心。
我和你娘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你可以去问她,至于她会不会和你说实话,那我管不着。
今天,我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我从未想过要和你过不去,我和你娘的恩怨与你无关,也与你的两个亲弟弟无关。
今天的事情过后,我们互不相欠,以后你若不找我的麻烦,你便依然是江家的二姑娘,可你若还要纠缠,我会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江庭雪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漠,江幼薇越看越觉得胆战心惊,生生地又打了两个寒颤。
江庭雪懒得再和她多说,绕过地毯上血迹往外走。
走到卧房门口的时候,江庭雪停住脚步,扭脸看向江幼薇说:
“蔡嬷嬷和钱嬷嬷是因谁而死?你们母女若还有良知,就不该害了这些忠心于你们的人。”
江幼薇呆滞地趴在床沿上流眼泪,对江庭雪的话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