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悄然而至,难得高悬的日头,暖洋洋的,晒的人不由犯困。
顾灱头挂着帽子,懒洋洋的靠在大榕树上,看着左右两侧糖摊的人来人往,不由叹气。
哎,生意不好做呀。
唐骏蹲在自家老爸身边,又给一小孩选好糖人图案后,听到她叹气,不由凑过去。
“顾大师,你叹什么气呢?”
唐骏在昏迷的时候,其实对自己身体经历的事情清清楚楚。
那半月,他每天看着那些鬼在自己身上穿梭,吓都快吓死了。想求救,但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后来被顾灱救下,他不但把顾灱当再生父母供着,还想拜她为师。
可是顾灱说他们没有缘分,根本不理他。
他只能抓着顾灱出摊的日子,和自家老爸一起来,守着磨一磨。
烈女怕缠郎……哦,不,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他一定可以的。
顾灱歪头瞥他。
“生意不错哈。”
唐骏忙不迭点头。
“我这手都要画残了。从来没想过,一个街边的糖人小摊都会有这般的收入。”
顾灱:“呵呵。”
她手一动,将帽子拉下。
我不看,我不听,我什么都不知道。
唐骏懵了一秒,瞬的明了她的意思,左右看
看,悄咪咪的朝她身旁挪了一点。
“大师,其实你想生意好,也很容易的。”
顾灱拉下帽子,眯眼看他。
唐骏抬手指了指她眼前的黄布。
那布也不知传了多少代了,都快盘的包浆了。还有那八字箴言,一看就很赶客人。
“大师,你换个铁口直断,赊刀以看,不准不要钱,人可能就多了。”
城隍庙这地,是海城的老城区,后面还有一条古玩街,很有年代感的。来这的人,多少都信一些。
就那城隍庙门口那个瞎子来说吧,一到庙会的时候,生意就好的不行。
他也不是真的会算,但人家会说!
两只眼,明明是白内障,却说自己是被天神蒙了半只眼,听起来也很唬人。
再看说的话,挑点好听,也就成了。
顾灱这,那是真材实料,武能捉鬼,文能定穴,稍稍转一下思路,还怕没生意吗?
顾灱也明了他的意思,瞥了一眼,又将帽子给拉了起来。
她是赊刀人,又不是街边算命了。
她的刀,只赠有缘人。
那种瞎子算命的办法,辱没了她的刀。
唐骏不由一愣。
嗯?我说错话了吗?
这办法不好吗?
顾灱没理他。
唐富送走一批小朋友,
正好听到他这话,反手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背上。
“别出瞎主意,顾灱那刀,不是一般人可接的。”
唐骏撇嘴,小声嘟囔:“干的事不是一样的嘛。”
唐富抬手又要打他。
唐骏急忙偏头躲了一下,举手投降。
“好好好,我不说了。”
顾灱亦没有开口。
赊刀人与算命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算凶吉、测福源的,但赊刀人走在前,算是在窥探天机,命更薄。
若随意给无缘之人看了未来,夺的是自己的福泽,会折寿。
顾灱是天生的阴阳眼,天生多了一分做赊刀人的天赋,但她亦不敢乱开。
天道,不是谁都可以窥探的。
她摆摊,也不过是求一个有缘吧。
哪怕有人信她,她也得先看看能不能看清命。
旁人看面,她看骨。
唐骏委屈巴巴的收了小心思,蹲在两人之间,百无聊赖的看着人来人往。
太阳在也不知不觉的落下。
众人看看时间,要开始摆灯准备夜场了。
顾灱不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