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落看到星起,从星光点点看到繁星满天。。。十乡八村的烟花一直没个终了,它们亮起的那一瞬间,无数次的照亮了那条通往我门前的乡村小路,而那小路上,始终是寂静无人行。
“姐姐,烟花很好看,是不是?”穿得圆滚滚的淘淘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后,大眼睛眨呀眨的,透着一股子的机灵可爱。
我蹲□去,攥住他软软的小手,柔声道:“嗯,烟花很好看。”
淘淘将脑袋凑了过来,热乎乎的小额头在我的脸上蹭了蹭,欢快道:“看别人放有什么意思,来,咱们也放。”
他伸出小手在那圆鼓鼓的棉衣里掏了一把,几根花炮就攥在他那小小的手心了。
耀眼的烟火闪着白光,从地上冲天而起。
小淘淘拍着手掌欢呼雀跃。
我挺着腰身,微仰着头,睁大了眼睛去看空中那漂亮的花朵。
好好欣赏吧,它开放的时间是如此短暂,能不辜负它,就不要辜负它吧!
那一夜,我和淘淘一直在门口放烟花,直到吃年夜饭的时候,三娘才将我们唤了回去。
我们六口人围坐着吃了年夜饭,人多就是好,很热闹,很能解除掉寂寞。
我破天荒的喝了一点酒,然后顶着一点酒意,一点微醺去给娘亲上了一炷香。
看着那袅袅升起的青烟,我笑着说:“娘亲,我过的很好呢!”
不知为何,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竟有些湿润了。
我的病确实如骆尘净所说,大年二十五以后,果然就减轻了许多,不再象以前那样烧个不停了。
虽然身体仍不是十分的安康,但也的确是让我轻松了不少。
我总觉得我带的“仙家”会和那晚看见的那只金黄大狐狸有关,也曾试着午夜不睡,等着它的再次出现。可连等了几个夜晚,我都没有等到它。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惊扰了它,它改变了修炼的地点,也不知是它修炼有特殊的时间,不到那个时辰,它不会来吸收月亮光华。
反正不管是哪种原因吧,从那晚我看见它之后,它就一直没有再趴过我的墙头。
好日子还没过几天,正月初三那天,才告别我短短几日的高烧又回到了我的身上,这一次,病势来的更凶猛了,我如同一只在锅子里煮着的虾一样,从里到外,烧的都红透了。
而且,这次不仅仅是发烧了,还添了病,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上的病。
我莫名其妙的想发脾气,看谁都不顺眼,看张山那络腮胡子不顺眼,看三娘那胖乎乎的身材不顺眼,看淘淘那淘气的样子不顺眼,阿桃太笨,燕儿说话太快,来拜年的村民们穿的太破,和我聊天的婶娘嫂子们说话太粗。。。就连三娘抱来的小狗崽我都看它不顺眼,嫌它长得太丑!
我自认为自己一向是个心平气和的人,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生过气发过脾气,可现在如此的喜怒无常,如此的阴晴不定,结合我这重新回归的高烧,我很容易就猜到,是“仙家”在生气,它在影响着我。
虽然有心想要和它勾通勾通,让它有什么要求直白的提出来,不要如此的折腾我,可不管我如何的呼唤,它依旧是没有半分出来与我交流的意思。
我无奈,只好宁心等待,等出了正月,再四处去寻医问卜。
我怕自己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会伤了别人的心,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只是窝在房里读书刺绣,不管外面出了什么事,统统挥之不问。
这方法还算有效,除了来伺候我的燕儿被我训斥了几句外,别人倒没有被我殃及到。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二十多天。
这一日,我支开了燕儿,仍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刺绣。
我的刺绣水平一般,也绣不出什么精致的东西来,只绣个平常用的枕套手绢之类,我也没有太过专心的绣过,只不过是用它来打发时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