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浅芜冷笑看着一切,不言不语。东方碧仁所承受的压力山大,看来若保这女子的性命,不仅于法不容,也会激起民愤啊。
“把她押入大牢,留她反省三天,写下一篇忏悔录,以警民众重蹈覆辙!”东方碧仁忍痛发令。
书生朝着随从使个眼色,随从会意,走出怡园大门,低声吩咐侍卫:“一入牢门,立即除掉!就说……畏罪自杀。”
薛浅芜被推着走,有强烈的预感,此去小命玄乎。不禁再看了神仙哥哥一眼。心里装着美男死,来世桃花遍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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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几步,忽听身后怡园的上方,接连传来一声声缠绵悱恻、激动喜悦的呼唤:“贾哥……贾哥……”
薛浅芜的心念电闪,苏喜儿!想必这么大的闹场,引得三楼的门人玩忽职守,才致使她逃出了铁牢。
喜儿她累积的相思失控,一定会出麻烦!在所有人惊诧的瞬间,薛浅芜不顾一切,反身扑地,趴倒在三楼密室的正下方。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闷响,苏喜儿的娇躯,结结实实掉在了一具骨头垫上。
可怜薛浅芜的小身板儿,被重力击砸得更扁更平,并且根据“咔嚓”的响声,估计骨骼断了数根。
在进入黑甜乡之前,薛浅芜迷糊明白过来,苏喜儿日夜难忘的意中人,竟是那太监似的白脸书生!原来他叫做贾语博!名字起得倒像是人,然而也仅名字听起来像人了。
苏喜儿坐到薛浅芜的身上,忘了动弹,呆呆的张着嘴,过了很久,只会望着书生喃喃念叨:“贾哥……”
东方碧仁不想再去弄清发生了什么,他一把推开了苏喜儿,抱起不省人事的薛浅芜,亲手为她续接折肢。
苏喜儿踉跄跌进贾语博的怀里,泪眼婆娑地道:“贾哥,我找得你好苦……”
贾语博从惊恐里回过了魂,难掩慌张,连连摆手摇头,语无伦次:“不不,姑娘认错人了……在下从不认识姑娘……”
“怎么可能认错?”苏喜儿颤抖伸出双手,捧起贾语博的脸:“你的样子,大至整体形象,小至每根毫毛,都被我描摹了数千万次。还记得吗?你被我爹的人打成重伤,背部落下了一个疤痕,那时我的心都快碎了,寸步不离照料你的起居,直到你痊愈了,我誓与你天涯相随。去年的九月九日,你我被府衙千金的花轿冲散,从此杳无音讯……你看你又瘦了,吃了很多苦吗?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不知保重身体呢?这样我多心疼,心疼得脾胃脏腑都揪在了一起,你知道吗?从今以后,我们要拉着手,紧紧拉着,谁也不许走丢……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说到最后,苏喜儿喘成一处。
贾语博的脸,有些扭曲无措。
高府衙的脸色难看,一言不发,凌厉盯着两人。今日出来接待东方大人,接连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贾语博的失常,让人尤其不解。他要置死匪女神丐,还勉强可以用些说辞,来遮蔽他的狭隘嫉妒之心,但这柔弱哭啼的女子是何来路?
此时的薛浅芜,因为剧烈的筋痛抽搐,满脸是汗,疼得醒来。艰难抬眸,看见自己枕在神仙哥哥的臂弯里,他正俯在她的胸膛,凝神为她听诊心脉。
薛浅芜疲倦散架的身骨,与心俱醉的软了起来,恍然觉得身陷进了海洋一般的宽广摇篮之中,四围浪花轻轻飘摇,青鸟奏着轻灵婉扬的天籁之音,用天使的翅膀把她托往天堂,站在云端俯视尘寰,一树木槿雪白清香。
“怎么样了?”东方碧仁紧张地问。
薛浅芜傻傻发笑,苍白而又明媚地道:“我……不疼了。”
“为何要说谎呢?”东方碧仁蹙眉,为她拭去冷汗:“休息会儿吧,睡着就不疼了。”
“你抱着我?”薛浅芜无法抑制的脱口而出。羞死人了,我怎忘了含蓄,说出这样一句足以吓跑美男的话?他要拒绝该咋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