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东方濯因此而想暗害东方泽,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当日是在船上,兄弟两人同仇敌忾,却不象是演戏。
东方泽冷冷道:“我与二皇兄的争斗世人皆知,就算我怀疑他,也没什么奇怪。先前摄政王府与静安王府的联姻出了意外,明玉郡主惨死,也有不少人怀疑是本王从中作梗。哼!本王也想知道,到底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买凶刺杀东方濯的王妃!”
苏漓心头一痛,皇权斗争里,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难怪他当日会去摄政王府祭奠她,想必就是为了查证黎苏究竟是自杀还是被杀吧?连东方泽都知道怀疑她的死因,为什么东方濯和她的父王却不会怀疑?一想到父王,她心里顿时难受起来。不禁垂眸问道:“权势,真的那么好吗?为了得到它,连亲情也可以不管不顾?”
东方泽嘲弄地笑了一声,缓缓道:“亲情?若在平民百姓家,或许它是有的。只不过在皇室宗亲里,它从来不是一个重要的东西。对于皇子来说,至高无上的权利,只有得到它,掌控它,才有资格活下去。”
有些残酷,有些无奈,还有些伤感。
苏漓一怔,转头看他,发现他的表情和他的语气一样,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我的母亲……其实是一个淡泊宁静的人,”或许是刚才的那句话触动了他的内心,东方泽忽然说起自己的身世。
“因为父皇的宠爱,使得我一出生就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后宫里的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杀人不见血。那些处处都充斥在我们周围的阴谋诡计,防不胜防!母妃为了我,曾一再退让,就差搬进冷宫,虽然……她很爱我的父皇,她也一度认为父皇是真心爱她的,但却不知帝王的情意,轻薄如纸,根本经不起考验……后宫里从来不缺新鲜的女人,父皇很快有了新宠,皇后一党趁机对我母亲的家族大肆打压,短短一月,母亲经历了家族落败,父兄惨死的悲痛,而我,就在那个时候被人推进了已结薄冰的深湖里!当时,我五岁。”
他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似是陷入了回忆。
苏漓听得一阵心惊,不由自主地跟着吸气,忍不住问道:“谁救了你?”
“没人救我。是我自己从冰湖里游上来的!”棱角分明的唇,微微勾起一角,他的笑容嘲弄而没有温度。
苏漓止不住心间一疼,如此生死一线的挣扎,在他说来似乎平淡无奇,可以想象到他所经历的应该远远不止这些。
“你……那么小就会游水吗?”她感到很惊讶。五岁的时候,她还在父王的怀里撒娇耍赖,不知人心险恶,世事无常。
东方泽道:“三岁的时候,我曾不小心瞧见我的一个哥哥被人推到井里淹死了。所以我不止学会了游泳,还将闭气功夫练得极好。此事除了我和母妃,没别人知道,所以我才能逃过一劫。”
原来如此,难怪他的水性那么好!苏漓深深叹息,一直觉得他是个强大到可怕的人,年纪轻轻城府极深,却不知是这样练出来的!她也应该找机会,学会游水,克服自身弱点。
东方泽继续道:“自那之后,母妃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身在后宫,若得不到那人庇护,只一味退让,会令我们母子在那座险恶的宫廷里尸骨无存!所以她开始想办法拉回父皇的心,而我也更加努力地习文练武,希望自己早日变得强大,不用再依靠任何人,也能保护好我的母亲。但……她终究还是没能等到那一天就离开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依旧平静,淡漠,但深深的悲痛和遗憾,却掩饰不住地从他深邃的眼底流露而出,将这个炎热的夏夜,染上几许悲凉和伤感。
苏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方泽,从前也不敢想象他会有这样的一面,而越是看起来强大的人,当他悲伤流露,越容易感染他人。苏漓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每个深夜里孤独的自己,每每一想起母妃,她也是这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