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轻寒虽然高兴,但眉宇间总有一抹散不开的愁云,蓝语思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隐隐沉重起来。
到了晚上,两人沐浴更衣后,蓝语思趴在易轻寒肩膀,为他掏耳朵。
“相公,我今儿又做了一件好事。”蓝语思邀功似地说。
“哦,何事?”易轻寒就算不知道是何事,但也清楚总归离不开钱字。
“我知道,相公身份是假的,那今儿拜祭的祖先也定是假的,所以……”蓝语思说着停下了手,惴惴看着易轻寒。
易轻寒放下书,回头看着她,等待下文。
“所以那三牲祭品我挑了,挑了最小最瘦的猪牛羊。还有,那些果子也是我不喜吃的快放坏了的,三日后焚毁了也不可惜。”蓝语思小心地说着。
易轻寒终是忍不住,又气又乐地勾起手指敲了一下蓝语思的额头,无可奈何地说:“易安就跟着你胡闹?”
“他不知多赞同了,他还说什么都听我的。”蓝语思说完,又拉住易轻寒的袖子说:“相公,我备了只最肥的烧鹅,还有你最喜吃的桂花糕,我们今晚,偷偷拜祭你的祖先……”蓝语思怯怯地说,看着易轻寒的神情。
易轻寒脸色顿了顿,随即笑着抚上她的鬓角,柔声说:“好。”
两人下了床,蓝语思将暖阁里备好的烧鹅和糕点取了出来,放到堂屋桌子上,便拉着易轻寒一同跪下。
“我的祖先,姓……姓荣。”易轻寒看了眼黑暗里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轻轻说。
蓝语思不敢说出来,在心里默念着‘祖先啊祖先,你虽然没有外面那些假的风光,但吃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好’。
猛地闲了下来,易轻寒总有些不习惯,上元节这日,在府上闲了几日便又去了趟东厂,巡视一番后才回府。易轻寒回府路上,见着京城里云集了许多商人,把自己的花灯拿到东安门外迤北大街售卖,于是吃过晚饭便带着蓝语思出了府看花灯。
蓝语思穿了身男子服饰,跟着易轻寒走在迤北大街上,身后远远跟着几个护卫。
蓝语思身材矮小,就像是易轻寒的小弟弟,天黑夜暗,更看不出男女来。
“相公快看。”蓝语思手一指前面一家酒肆下面那扎成嫦娥的花灯,兴奋起来。“我想要那只。”
“多看几家再说,还有更好的。”易轻寒很有先见之明,蓝语思这一路上不断看到更好看的花灯,也就不断有了新的选择。
最后,买了几样金元宝金麒麟样的花灯后,几个侍卫便拿着战利品回了府。两人仍旧走在迤北大街上,看着形形□的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突然人群前头一阵骚动,一群妇女结伴排队穿过人群走了过来,其中一人高举着点燃的香走在前面,其余的人三三两两自成一对跟在后面。边走边说着“走百病,走百病”,祈祷在新的一年里无灾无咎。
蓝语思拉着易轻寒跟着走在队伍后面,路过的白石桥,妇女们便相携而过,取的是‘度厄’之意。
众人又走到城门处,便开始在黑暗中摸索城门钉。
“摸到了,摸到了。”黑暗中一个兴奋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三三两两的艳羡声。
蓝语思撅着嘴,手上摸来摸去也摸不到城门钉,正失落间,自己被高高举起。蓝语思就势摸去,摸到了两颗城门钉,一时高兴便叫了起来:“摸到了,摸到两颗。”
艳羡声又起,但紧接着便是声讨。“有男子,这怎可以,这怎可以。”
易轻寒和蓝语思自知理亏落荒而逃,这群走百病的队伍,是妇女们的嬉戏,男子是不能参加的。易轻寒见蓝语思喜欢,又不放心她一人,所以才借着天黑偷偷混了进来。
跟着也就罢了,还帮着这没道德的女人作弊,被发现了声讨一番也是活该。
能摸到城门钉,是大吉的兆头,蓝语思兴奋地说:“相公,我摸到了两颗,我们两人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