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轻寒挥挥手,叫进了两名画师现场临摹,自己便出了牢房。走远几步之后,似乎还听到女子的大叫和男子的粗喘。
吃了药的男男女女,纵是腹内再多的诗书春秋,也只能是做这最原始的动作了。如今简青阶正风流快活着,待清醒后不知是何心情,估计要戒上一段时间的女色了。这不算用刑,什么都不算,简青阶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万万不能说出去。所以易轻寒不怕他在皇帝面前告状,因为简青阶肯定比自己更怕这件事外泄。
自诩清流的士大夫们,不论是真的清高还是假作道义,都不可能让自己斯文扫地,每个人都有软肋。
“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牢房里,不知哪个犯人正嘶吼着,易轻寒放下手里的茶杯,若有所思。
“大人,在崖边找到他的靴子,想是……”一个番役凑到易轻寒身边低声说。
易轻寒点点头,没再说话。不论赵都是否或者,这个世界上都不可能再有赵都这个人了,也许是王都、李都……
直闹了有几个时辰的功夫,那简青阶已经双腿发软四肢无力,却还似疯了似的不停撞击着。两个瘫软的女人已经被拖了出来,易轻寒挥挥手,牵进去两条狗。
这个年,简大人是在牢里度过的。易轻寒同蓝语思坐在正厅里,给府里管事的、仆从的孩子们发荷包,荷包里是一些金馃子银锭子,娃娃们刚开始还有些胆怯,看着那个一直高高在上冷面冷语的大老爷,不敢动作。待后来见当家主母那没心没肺的笑,便也放开了,接了荷包磕头谢恩后便一哄而散,各自找插过点心吃了。
61、第六十一章 落荒而逃
随烟站在蓝语思身旁,又为一些体面的管事婆子分发了荷包,另一些便由易总管分发下去。
吃了团圆饭喝了团圆酒,易轻寒扯着蓝语思来到院中,回身为她紧了紧毛氅的领子,这才吩咐下去。
蓝语思正不明所以地看着,忽见远处烟花四起,竟是外院燃起的。那烟花有大有小,有高有低,有花的形状,也有喜字福字,映得是冬雪不夜天,衬得是皎华引群仙。
“好了,也放了这许久,要好多银子的,我知道。”看了一会儿,蓝语思终于忍不住说到。
“六百两银子都花出去了,不放也是浪费了,如何?喜欢吗?”易轻寒低头问。
“怪不得有笔六百两的帐我算了三次都算不出哪里错,问了易安他又不说,原来是你这蛀虫!”蓝语思恍然大悟,心疼地说。
“哈哈,六百两,我还是花得起的,没得叫人家笑话。”易轻寒说。
蓝语思撇撇嘴,心道六百两银子也是银子,自己在后面死扣活扣地剩下银子,这厮倒好,挥挥手就花了出去。不过,烟花确实很美,蓝语思心想。
信誓旦旦说要守岁的某人,还未过丑时便懒懒缩在椅子里,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易轻寒抱起蓝语思,某人却装着未醒来,趴在那看似清瘦实则坚实的肩膀上,一路回了卧房。
蓝语思装睡着,任凭易轻寒为自己脱去衣衫。两人在被子里相拥,易轻寒仿佛都忘了烦恼和仇恨,只想这么舒舒服服地睡着,安安静静地睡着。
“来,戴上这个‘闹嚷嚷’。”蓝语思将一个金箔纸折成的蝴蝶插到易轻寒发鬓里。
易轻寒忙取了下来,四周看看,好在随烟正背着两人的方向整理床褥。‘闹嚷嚷’是庆元朝特有的新年饰物,为了烘托节日气氛,不论男女老少,都会戴上它高兴一番。巧手媳妇子们会折成菊花、荷花、蝴蝶等形状,逼真传神。
“不戴,哪有个大男人戴这蝴蝶的,胡闹!”易轻寒假嗔着说。
“那,戴这菊花。”蓝语思手快眼快,又将一只折成了菊花的金箔纸插到某人头上。
两人插上插下,插来插去。最后的场景是,蓝语思被菊花插满了头。蓝语思猜着了这开头,却猜不到这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