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套上新衣裳,三人围坐沙发,大眼瞪小眼。
解释是解释不清了,唐姥姥认为小外甥女半夜偷人,不,引狼入室,偷尝禁果。
当面被姥姥数落几句,唐年年没出息的掉了金豆子。
已经淡定下来的白亦琛有些看不下去,再老人家劈头盖脸数落少女时,他起身,来了句,“姥姥,我会负责的。”
唐年年:“……”
姥姥不好忽悠,给小伙子摁在墙角,拍了正反面照片,让人留了家人的电话身份证号,这才打算暂时放过人家。
姥姥意味深长瞪了唐年年一眼,又意味深长瞪了白亦琛一眼,一麻袋大枣往肩上一抗,扔进电动三轮车斗里,骑车走了。
唐年年送白亦琛到大门口,黯淡的路灯将影子拉斜,老旧的小街上溜达着两只觅食的流浪狗。
“我姥姥出门前,往你兜里塞什么。”唐年年吸吸鼻子,闷声问。
白亦琛掏出一只杜蕾斯。
唐年年:“……”
白亦琛笑了,“你姥姥身板挺硬朗,人,挺有意思,挺潮。”
唐年年脑袋恨不得钻进t恤领子里,“本以为姥姥今晚不回来,我才敢召唤你的,今天的事,真对不住,太晚了,你回家休息吧。”
说完,脚跟一转,往院门跑,白亦琛长臂一抻,抓住人手腕,把人拦下,“以你姥姥的个性,不会善罢甘休,这事咱得想个对策,不行让光光电下你姥姥脑袋,不是能给电失忆么。”
“不行。”唐年年立刻否决,“有风险的,再说姥姥那么大岁数,记住的本就不多了,万一不该忘记的也忘了,我于心何忍。”
白亦琛呵了一声,“那就对我残忍了。这事捅到我妈那,肯定挨胖揍,估计还得让我转学。”
“那么严重。”唐年年一想到再难见到暗恋许久的男神,不由得眼圈又红了。
白亦琛故意说得严重,见人又要哭兮兮,略带不耐烦道:“好了,我妈那我搞定,你姥姥这你搞定。最好不要让事情闹大,满城风雨吃亏的是女生。”
唐年年嗓子眼里嗯了一声,又闷头往回走。
走过了老旧的院门,还不知觉。
路灯下的白亦琛,微微叹口气,追上那道落寞身影,扳正对方的小身子,拉回正门口,“你家在这,往哪走。”
见人呆呆傻傻完全没了主意的模样,白亦琛不自觉摸了下对方柔软的发顶,“我说你个小笨蛋,不要自己吓自己。”
他晃晃手里的杜蕾斯,“这个都给了,侧面反映你姥姥对我颜值的肯定。追着我打时还说看我长得不错不打脸。再说老人家要真找到我家去,我来搞定。”
唐年年怔了下,抬眼问:“你给的父母电话是真的啊。”
“可不,总不能欺骗老人家,怎么也要表真诚。给真的,风险率降到最低。”
见人仍是木讷的模样,白亦琛从对方背带裤兜里翻出手机,拿人指纹解了锁,点开微信页面,通过了之前的好友申请。
“有任何状况,随时联系我,走了。”
还回手机,白亦琛长腿一迈,步入夜色深巷。
直到再看不见对方的背影,唐年年才返回小阁楼。
她知道白亦琛住天河别墅区,她估摸着网约车的行程时间,给“一颗卤蛋”发去信息:到家没。
对方回复很快:嗯。
只一个嗯字,再无其它。
但让唐年年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以前,两人互通微信的情节,只在梦里。
她摁上打字键,想了想,又移开手指,再说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多余。
返回白家卧室的白亦琛,辗转反侧。
余光瞥了枕旁的手机好几眼。
不响,不亮,真安静。
那笨丫头怎么就不知道说点别的,就那副怂样,该不会缩在小阁楼里偷偷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