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慎之就拧着眉头微微点头道:“你也不用着急,父亲的信我也收到了,他说是七月十六才会从永州动身,我今日回去写信,时间来得及!到时候让父亲派人沿途去找,想必能找得到!”
今天才七月初六,还有十多天时间上还来得及!
佟慎之辞了析秋,就回府给大老爷去了信,大老爷接到信时也是惊了半天,他立刻派了人水陆两边去寻,析秋这边更是急的上了火,嘴角长了一排的火泡,春柳寻了方子好不容易压了下去,佟慎之又让人捎来了信,说是让她不要担心,他也暗中求了同僚派了侍卫沿路去打听。
让析秋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自二皇子的事情后,局势一直不稳,各路流匪更是层出不穷,前段时间松江一户商户的大船,自余杭一路安全过来,却是在天津港和德州附近,一船的米粮被水盗一劫而空,无独有偶济南附近也是连连几艘货运大船被人抢了,无一例外皆是一些米粮布匹等物资,三皇子发了震天之怒,着令京衙调查,可是那些东西仿佛长了翅膀一般,凭空飞走消失了,竟是半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如今漕运更是乱糟糟一片,群龙无首!
这样的情势之下,夏姨娘一个弱质女流又带着年幼的佟敏之上路,莫说遇到大盗,便是一两个心怀不轨之人,这后果都不堪设想。
到中秋节时,佟慎之亲自来了,消息依旧还是同样的,大老爷的人都寻到了山东境,一路细细打听,可夏姨娘和佟敏之仿佛人间蒸发了,毫无踪迹可寻,司榴又来送年节礼,又带来佟析砚和萧延筝的信,佟析砚信里无非是安慰她,说这段时间大太太身体也时好时坏,姨太太也是大病了一场,徐天青依旧是下落不明!
萧延筝则是提到萧延亦大婚的事,说承宁郡主十里红妆轰动了半个城,原以为她身份高贵是圣上嫡出郡主,自该是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却没有想到她非但没有架子,待人处事却显得亲和又知礼,析秋看见时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来。
萧延筝向来挑剔,待人也疏离冷漠,若是连她也夸好的人,想必是真的好了,她不知道大太太若是听到这样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本该属于她女儿的荣华富贵,如今成了别人的囊中物,不但如此,现在只怕除了鑫哥儿身上那一身孝服外,恐怕已经人没有记得佟析华了。
她还说到萧四爷,自二月从京城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若非二哥成亲他让人送了贺礼回来,她们都会怀疑他还在不在人世,四哥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过了中秋,天气渐渐转凉,析秋连日风寒高烧不断,人也迷迷糊糊半个月之久,佟慎之,司榴都来看过,也捎了许多的药材,可析秋依旧是好的极慢,人也瘦了一圈!
她夜夜睡不踏实,这都两个多月了,便是去永州一个半月的路程,这个时候也该到了,可是过了这么久大老爷依旧没有来信,她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梦见夏姨娘和佟敏之的尸体漂浮在运河上,她吓的一惊而坐了起来,冷汗簌簌落下来,春柳听到动静赶忙点了灯过来,一见析秋脸色发白,身体不停的抖着,她便知道小姐定又是做了噩梦,她抱着析秋安慰道:“小姐,夏姨娘和七少爷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们定是路上耽误了行程。”春雁也断了茶来喂她:“是啊,您自己要养着身子啊,莫要到时候夏姨娘和七少爷没事,您反而身体熬坏了。”
春雁喂了析秋半碗茶,又扶着她靠在身后的垫子上,问道:“您晚上就没有吃东西,奴婢炉子上热着银耳莲子羹,您好歹吃一点。”析秋就摇头道:“我没事,你们去歇着吧!”
春雁和春柳不放心,就去外间搬了垫子进来,两人就偎在炕边守着析秋。
重阳节山上的来客增多,析秋在房里待了一整天,到了晚上被普宁师太请去听了课,又陪着师太抄了半页的经文,才由春雁扶着往回走:“小姐,奴婢陪您去后山转转吧,才吃了饭也消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