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躲避二顾,孔明携我去了郡中,拜访许久未见的庞统。庞统见孔明颇为愉悦,拉着他饮酒、下棋、长啸……折腾了多月才肯放我同孔明归家。因而,从郡中回到隆中时已是秋末,天气渐渐转凉。
而再度见到刘备是在我同孔明归家的三日后。
晌午时分,日光温和,我坐于篱落间清洗着昨日换下的衣物。敲门的声音适时响起,有规律的三下,不高也不低,让人觉得那敲打门扉的人定是温润谦和的性子。
我不紧不慢地清了清双手,随后才缓步走到篱门前,十指握住侧边,打开门来。多年未再谋面的刘备,与数年前相比并未苍老多少,唯有他眼角那细长的褶皱在默然地宣告着岁月的流逝。
咋一见我,刘备怔了片刻。我则是拘礼地笑着言:“不知是刘皇叔来访,有失远迎,还请皇叔莫要见怪。”说着,屈身行礼,知事得体。
似是被我的言语唤回思绪,刘备温润扬笑,“多年不见,姑娘可好?”微微颔首,我并未因同刘备有旧就变得亲和起来,甚至因着那段灰暗的过往,我对刘备还带着些疏离,“当初有劳刘皇叔相救,民妇甚为感激。”
“姑娘客气了。”约莫并不认为救我是什么值得被感激的事情,刘备并不在意地道。话毕,他瞧了瞧我又瞧了瞧我身后的诸葛庐,谦恭地询问:“恕备冒昧,不知姑娘为何会置身于诸葛庐之中?”
我嫣然一笑,坦然而言:“民妇已在多年前嫁予隆中的卧龙先生为妻。”
面露喜色,刘备转而对我施礼,“原来姑娘便是襄阳知名的德才女子,备久慕高名。”
“那不过是众人的谬赞罢了。”我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有些刻意也有些心虚。避过这个问题,我接着问:“不知此番刘皇叔为何会前往隆中?”
“备……”刘备张唇,刚要出言,我却见他身后站出一个粗犷的男子,颇为不满地,“大哥,你同这个女娃娃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那个小书童莫不是怕了咱们,今日竟是找个女娃娃出来迎人?”那男子凶神恶煞的瞪着我,双手抱胸,不住的轻哼。
猜测着面前人的身份,我笑颜不改,以柔克刚,“不知我家书童如何得罪了将军,竟是让将军出言如此。”正如孔明所说,宋达的性子虽然并不讨喜却也不是难相处之人,他如何会开罪了面前的人。
一声轻哼,面前人没有好气,“你们那书童太笨,什么都不知晓。问他诸葛亮去了哪,他不知晓,何时归,他也不知晓……”话匣一开,面前人直率地责备起来。只是不待他说完,刘备就是蹙眉,急唤了声:“翼德!”
翼德……张飞的表字。我不禁笑起,想他倒是同后世传闻的无异,性子率直,不拘礼数,遂道:“家中书童不知事,若是有得罪张将军之处,还请张将军莫要见怪。”此话一出,我可谓是给足了张飞面子。
张飞倒也十分受用,满意地颔首,有度量地言:“你这女娃娃倒是懂礼,我看着喜欢,如此,冲着你的薄面便就原谅那小书童了。”
我笑,本想继续同张飞言语却冷不丁地被刘备身旁的另一人问了句:“你如何会知晓我三弟姓张?”那声音薄凉得厉害,如同腊月寒风。
闻声,我转眸,看向那眉眼高扬的男子,依着他如墨般的美髯辨认出他的身份。关羽,关云长,极为忠义之人。
“张将军的名讳,民妇早有所耳闻,自是知晓。”表面上我泰然自若地回答,内心却已是乱了起来,不禁责怪自己竟是在一时激动之下说了不该说得话。
听我如此解释,关羽眉眼中的薄凉才淡了些,但是依旧冷傲得紧。而张飞在听到我此言后,笑得更是愉悦,毫不掩饰地道:“你这女娃娃真是讨人喜欢,日后你夫君若是跟了我大哥,我定会帮着你照顾他。”
“那民妇多谢张将军。”屈身,我对着张飞盈盈施礼。
张飞咧嘴笑,大嚷,“我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