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怀着郝运来的时候,柳姨娘的夫君领回来了个青楼女子,青楼女子不光总说柳姨娘的坏话,还抢走了郝运来。可青楼女子对郝运来不是打就是骂。
郝运来死死地握着拳头,眼眶通红,“我最不能忘的是,那个女人污蔑我偷东西,当着下人面扒光了我所有的衣服。娘亲过来护住我,她便也要在下人面前扒光娘亲的衣服!”
每个字都像一把刀,血淋淋地剥开了楚乐的心,她不敢想象柳姨娘和郝运来是如何挺过来的。一个小孩子在幼年时遭受的屈辱,将是他一生的阴影。那个青楼女子竟然这么狠心,对一个三岁孩童下这么狠的手。
她不敢想象,郝运来到底是听了多少讽刺,才能对沈容烟的那句话这么敏感。
郝运来声音都在颤抖,“我恨那些勾引别人夫君的女人!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些屈辱,等我长大,我一定要替我娘亲讨债!”
楚乐如鲠在喉。
她只能无声地陪伴着郝运来,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颤抖的身子,用袖子擦干他的眼泪。
渐渐地,郝运来的哭声小了。楚乐抱着他继续往荣乐阁走,只听郝运来闷闷道:“嫂嫂,你不会嫌弃我吧?我一个大男子汉,还哭的稀里哗啦的。”
楚乐勾
了勾嘴角,“谁说男子汉不能落泪了?”
郝运来缩了缩脖子,“那...要是我告诉你,我把鼻涕蹭到你前襟了呢?”
说着,郝运来的鼻子还挤出了个大鼻涕泡,楚乐瞬间没眼看,强忍着把郝运来丢出去的心,安慰道:“没事,嫂嫂不在意这些。”
“哦...”
紧接着,就是一声悠长的擦鼻涕声。楚乐面色扭曲,“差不多得了,马上到地方,进屋再找帕子擦。”
“要流下来了嘛...”
即便房门被拆,沈容烟也不愿去下等房。王府内供主子住的房间寥寥无几,沈容烟宁可在这儿喂蚊子,也不愿搬去别处。
素素抓蚊子累得要死要活,不解道:“小姐,您还是去王爷那儿住吧,何苦在这儿受罪呢。”
沈容烟扇了扇水袖,心情烦躁。
“若是王爷肯让我进去便好了。”
“难道王爷和小姐到现在都还没——”素素诧异地睁大了双眸。
沈容烟愤懑地红了脸,明明好几次都能成,却都被楚乐打乱了计划。
她叹了口气,故作娇羞道:“其实王爷也是在为我着想,他想在新婚之夜再...”
素素恍然大悟,“王爷还真是疼爱小姐。”
紧接着,主仆二人就开始疯狂抓蚊子。一夜过去,沈
容烟身上被咬了二三十个包,眼睛上还被叮了个,疼的不行。莫说睡觉了,就连睁眼闭眼都费劲,再加上这夏日闷热得很,沈容烟浑身都粘稠的要死,难受的她抓耳挠腮。
要是有冰块去热就好了!
她想着,坐到了铜镜前,脸色忽的一变。
“快,快叫王爷过来!”她的这张脸,都快被蚊子毁了!
管家一脸为难,“烟儿小姐,王爷正在照顾运来小少爷呢。”
沈容烟脸色有些扭曲。
荣乐阁。
楚乐一开门,就瞧见了站在院内的元夜寒,眸光朝着西边看了看,眼底狐疑,“奇怪了,这太阳分明没挂在西边啊。”
元夜寒眸光一沉,“本王不放心运来。”
“我说的呢。”楚乐转身回去拍了拍运来的小屁股,“郝运来,别睡了,你哥来看你了。”
郝运来抓了抓自己的肉脸,费力地睁开双眼,“我哥?就是宠妾灭妻还冷落弟弟的那个王八蛋?”
元夜寒刚踏入房门就听见这么一句,脸色有些不自然。
楚乐嘴角抽搐地挺直脊背,见元夜寒冷冷地盯着自己,她止住笑意耸耸肩。
看她干嘛?
这些话又不是她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