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的书房空气有些沉闷,教书先生支开南面的一扇窗子,窗外立即传进来几声虫鸣鸟叫声。
教书先生回头看了站在书案前的小学生,淡淡说道:“今日讲策论!”
刚刚喝了一肚子汤水的武哥儿,突然“噗”的一声,朝先生吐了过去,喷了先生一身的汤汁和胃液。
武哥儿很费解,头天学院里的夫子对自己下的课罚,说的就是策问,今天京都来的先生就给我讲策论,哪有这样变态的教学。
不过庆亲王府的家教严格,武哥儿不能骂粗话。更何况今天把先生的衣服弄脏了,这个时候得赶紧巴结讨好一下才是。
“先生啊,这可不能怪学生,”他像只小奶狗般地温顺,内心其实挺恶心的。“学生年纪小,学院里又是策问的,您这里又来个策论,所以一时没忍住喷了您一身,对不住啊!”武哥儿苦哈哈地说道。
此时教书先生被喷了一身的胃液和汤汁,书房里有一股酸味儿在蔓延开来,内心隐隐的不喜,不觉面色沉了沉。
自己在庆亲王府教书数载,教了郡主又教大公子,再教二公子,几时见过这样的学生,尊师重道在这个孩子面前跟儿戏一样。
“不错,你这是无心之过。世间传闻小公子聪慧天下第一,小小年纪便学得经世之学,这种事倒是不常见。”
教书先生脸色不太好,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学生说道:“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傻子,我这个身份来教你也还是绰绰有余,所以小公子还是安分守己点好,小心我戒尺伺候!”
武哥儿嘿嘿笑着,对着先生又施了一礼:“先生勿怪,学生这就开始上课,先生请入席!”
于是教书先生坐在这带着酸味儿的书房里,也不管身上的污秽,开始了他的沉闷教学。
教书先生人是那个陈腐味儿的人,讲的策论也是带着陈腐味儿,加上书房里空气沉闷,又有武哥儿喷出来的胃液酸味儿,很快又将武哥儿熏得胃肠翻涌,胆汁倒流。
这次没有喷到教书先生身上,他忍着口里的味儿捂着嘴儿,跑到墙角根下那个铜盆痰盂一阵大呕,直呕得眼冒金星,胃肠痉挛一阵阵绞痛,好一阵才好些。
哪知道进了书房不到一刻钟,他又开始大呕,这次没有胃液没有胆汁,只是干呕,直呕得人脸色苍白,冷汗淋淋,如同虚脱了一般。
坐在书房里的教书先生一脸的懵逼,本来以为,自己这样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可以教训一下这个有点坏水的小鬼头,谁知道这样一来,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那篇策论只讲了一半,他就合上书本对着武哥儿说道:“既然你不舒服,今天的课就到此罢,改天再讲。”说完自己先一步跨出了书房,回了自己的客房。
那边武哥儿躬身送先生出了书房,便飞一般奔了出去,守在门外的丫鬟赶紧进来开窗通风,打扫卫生,清理污秽。
接下来的晚课,武哥儿经常闹病,时不时还给教书先生来个惊吓。这样的日子多了,那位教书先生就觉得很闲,有空来琢磨这个一上晚课就不舒服的小公子。
这样前前后后过了小半年时间,这位教书先生终于觉得,眼前这个小家伙不简单,自己算是被他给整了。于是就寻了个由头向老太妃禀明,又把事情前后都说了个清楚明白,然后卷起自己的行礼铺盖,自己雇车回京都复命去了。
老太妃对这个小家伙经常是不闻不问,所以武哥儿胆子越发大了起来,赶走了京都来的教书先生,他又有时间缠着老太妃讲那些有关神怪的故事了。
自从老太妃给武哥儿讲了那只名叫“太阳烛照”的圣兽,下凡到庆亲王府的故事后,武哥儿心心念念希望有后续,无奈老太妃就是不告诉他。
远在京都的庆亲王听到教书先生辞教,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先前教了家里几个孩子教得挺好,小七这样一闹,觉得对不住人家,好说歹说,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