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树儿打架的事情才过去几天,武哥儿在书院里又摆起了一道乌龙。
夫子在课上唾沫四溅地正讲着经文注释,他在下面竖起一本书障,跟着夫子一起摇头晃脑,与夫子同频率摇晃着脑袋,那课堂场景倒是别开生面。
坐在他后面的学童觉得很好玩,也跟着一块摇晃脑袋,结果除了最前面几位,整个课堂的学童全在摇着脑袋,东倒西歪一时秩序很乱。
夫子太专注自己讲课,没有注意学童们的听课情形已发生了变化。还以为学童们学得很认真,心中十分满意。
当夫子讲完经文,抬眼往课堂上扫视一圈的时候,才知道这些孩子闭着眼睛根本不看书文,跟睡着了一般摇着头,还有两个学童的头低得跟啄米的鸡一样。
夫子并不老,二十来岁的年纪算是年轻后生里文有所成的一个,俊朗的外表下有颗有趣的灵魂。他见下面的孩子闭着眼睛瞎晃,有心作弄一下,拿出桌下的戒尺,狠狠地往桌案上一拍。
突如其来“啪”的一声,将下面那些摇着脑袋的学童惊得赶紧端正坐好,眼睛愣愣地看着夫子,不敢斜视。
“你们告诉我,是谁带头摇脑袋,不好好读书?谁说出来可以免除课罚。”
下面一干学童,手指齐刷刷地全指向武哥儿,不遗余力地把他给卖了。
夫子看到这些学童不约而同的举报,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武哥儿说道:
“穆如止戈,我问你答,你若能答出来,今天我就不罚你!”
武哥儿赶忙站直朝夫子施了一礼,说道:“夫子请问!”
“我问汝,摇头晃脑对经文有进益乎?”
“汝为吾师,吾学先生尔!”
“吾学有所精,得益文章精华,故不禁摇头尔,实乃进益,汝乃童子,学未及五斗,年不过四龄,何来进益?”
“吾今日得先生精华,已有进益,故不禁摇头,今日学或尚浅,他日必超先生!”说完,武哥儿又对着夫子施了一礼,倒让夫子觉得这学童虽然顽皮,但尊师有道,也不想斥责太为难于他。
“再问,今日经文所讲为何?你若答不出,我必责罚与你!”
武哥儿自小每日跟着老太妃学习,又有前世学识加持,在文章学问上早超越许多大人,不过夫子问答,不能再皮了。当下老老实实将夫子注释和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说完还不忘给夫子施了一礼,再送夫子一个大大马屁。
夫子见他如此,觉得见好就收算了,但仍额外给他布置了一道策问,说若是不懂,可以问老太妃。
一群学童见武哥儿被罚,心下戚戚然。自己没有武哥儿的学问高,今儿个若是自己被夫子问,定当被罚得很惨,所以学童们往后就老实许多,再不敢在课堂胡闹了。
下午学院放课,武哥儿与一干学童作了告别,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等在门外的仆人,接到放学的武哥儿,一把将他举起来,放在自己肩上,两人就这样叠罗汉一般走回去。
晚饭过后,武哥儿在书房里跟着庆亲王专门从京都请过来的教书先生学习。这位教书先生年纪并不大,约莫三十来岁,通身上下老觉得一股子陈腐味道。
武哥儿的教书先生,是京都里有名的古文派,所以教武哥儿看的那些经书,便也带着一股子陈腐味儿,最为武哥儿所不喜。但这是京城那边来的西席,老太妃多少要给点面子,少不得叮嘱武哥儿要认真听课。
这个时代经书与武哥儿前一世的四书五经不大一样,但殊途同归,旨意大抵相同。以至于武哥儿第一天听课,便怀疑自己是不是吃错了药,又来学这劳什子没用的东西。
书房里的空气很沉闷,教书先生也很沉闷地讲着他的经文。尤其讲到那些华丽骈文,骈俪藻绘相饰的文章后,大加赞赏,唾沫飞溅。
当他抬眼看到面前的小学生趴在桌子上,头一点一点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