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奇痒,似悄悄的从骨髓爬出,遍布每一滴血,每一块肉。她一边嚷,一边使劲的在地上翻滚,像是要用地去蹭一蹭,却是隔着棉被,毫无消解的法子,她头一次觉得,能挠一挠痒,原来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众人都看着这贾氏从东头滚到西头,从西头滚到东头,脸色涨红发紫,哭到嗓子发哑。
那声音,凄厉得让人心头发寒,只觉着自个儿混身也痒了起来。不少人便不忍看下去,想偷偷溜开。
朱沅却淡淡的道:“横竖我是我爹的嫡亲闺女,他总不能一顿将我捶死。只要我死不了,秋后算账的时候,总是有的。是以,谁要是想给我爹通风报信,先掂量掂量受不受得了这罪。”
这话一出唬得便有些心思的人,也不敢了。
“好了,想留着看也成,想去做完手上的活计也成,总之,在未时前,不许出大门口,明白了么?”
众人纷纷应承,低着头作鸟兽散。
贾氏先是哀泣,到了后头不由得咒骂起来,再到后头,又真心实意的认罪:“大姑娘,贱妾不敢了,贱妾往后,什么都不争,就做条听话的狗。大姑娘,饶了贱妾罢……”
从巳时到未时,朱沅面带微笑的听着,并不搭话。
贾氏已经全然没了声息,只是不自禁的抽搐着。
朱沅看了看沙漏,终于开了口:“好了,将她放开,灌一碗鸡汤,再替她梳洗一番。”
含素和雀环沉默着依言而行,一番收拾下来,贾氏又恢复了整洁,看着竟是半丝外伤也没有,只是整个人蔫蔫的,像是个没了神气的木偶。
朱沅再将众人召到院里,指着贾氏道:“瞧着贾姨娘这样子,倒是好好的,可曾有什么事儿发生?”
众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不曾,不曾!”
朱沅便对着贾氏笑道:“你瞧见了,众人都作了证,你若是执意去告状,下回我再疼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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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氏让雀环和含素给扶了回去,众人也不敢碍眼,只待朱沅挥了挥手,便各自散开。
只龙氏还在一旁站着,面上虽无表情,朱沅却看得出她有许多疑问的,于是走近一步道:“龙妈妈若是不喜欢,往后在一旁袖手就是,我接了你来是养老的,并不勉强你作恶。”
龙氏欲言又止,终是没说什么,福了个身退下。
朱沅才舒了口气,就听得砰的一声,眼角扫到脚下滚落一团白色物体,不由得眉头一跳,转身抬头看去,果然围墙上头趴个人,赫然是萧源。
萧源挤眉弄眼的指着她脚下,朱沅只得弯腰捡了起来,原来却是用纸包着块石子,朱沅将纸摊开一看,上面写着狗爬似的几个大字:“这药可否给我一份?”
朱沅面无表情的将纸团握在手中,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要进屋。
萧源朝她连连挥手,见她不理,便清咳了一声。
朱沅见他当真大胆,这架势似不如他意,便要出声一般。
真与个趴在墙头的男子对话,旁人不想歪也难。
刚她才让家中下人见着她心狠的一面,往后要有吩咐,必然容易行事。但却没想再同时得个淫|荡的名声,
于是头也不抬,只将一手伸出,比了个三个。
萧源得了暗示,双手一松了就隐了下去。
稍后雀环与含素两个回来,便不似往日里亲昵,朱沅晓得是吓到她们了。
含素因自小与她一块儿长大,此时不单只是主仆情,也有些姐姐教导妹妹的心在里头,斟酌再三,趁着给朱沅研墨的功夫,在一旁轻声细语道:“姑娘这举动,可不大妥当。她一个破落户,姑娘就是把她踩到泥里,又能怎么样?姑娘却是正经的官家千金,没得还踩脏了绣花鞋。”
朱沅一边习字,一边笑道:“你说的这些理,我何尝不懂?偏就有这些人,吃准了你自恃身份,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