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沅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也不多话。
贾氏本来在一边偷笑,一下儿不小心看到朱沅的脸色,不由一个哆嗦,收敛了两分。
这一顿晚膳吵得鸡飞狗跳的,朱临丛气冲冲的领着贾氏、沣哥儿甩袖走了。
柳氏也只唤头疼,令散了。
朱沅走到外头,朱泖正在一边等着,笑着道:“姐姐可真是不孝,为着自己一个下人,引得爹娘争吵。”
朱沅冷笑一声:“朱泖,我看你是我妹子,让你两分,可别不知好歹。”
朱泖见她不似玩笑,不由恼怒:“你何曾让着我了?自小到大,什么好的都让你得了。”
“自己不讨喜,偏要怨旁人偏心。你要还不识眼色,往常明里暗里构陷我的事儿,我可要去禀报给娘亲了,要查证是极容易的。”朱沅淡淡的道。
朱泖变了脸色,又气又怒的走了。
朱沅回了屋,就教含素将前些日子为了接近龙氏,陆续到慈安堂抓的那些药全拿了来。
那一边雀环嘴碎,跑去将这一场风波告诉了龙氏。
龙氏不免有些不安,到了东厢房求见朱沅。
朱沅让她进去,龙氏见朱沅正摆弄些什么,初时也没在意,只管自己说道:“要不将那屋子让给贾姨娘罢?”
走得近了,看见朱沅将那一包一包的药全都打开了,摊在桌上,手中另拿了张纸托着,另一只手正从下头的药材里头挑挑捡捡,选了好几味放上来。
龙氏看着,脸色就有些凝重。
朱沅漫不经心道:“让她做甚,她爱作死,我自然得让她作个痛快。”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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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婆心中不安,心不在焉的回了屋。
过得一阵,含素拿了两块料子来,笑着对她道:“龙妈妈初来乍到,什么都没备好,这两块料子是往年夫人赏下的,颜色略有些沉,想来给妈妈做两身衣衫正好。”
龙氏客气了两句,终是自己没得换洗的衣衫,也只好接了。
待含素走了,她一面裁衣,一面心中疑惑:大哥素来是个心慈的人,看不上那些害人的把戏,怎么就教了朱大姑娘?
想了一阵无果,又因实在是与兄长分别太久,对他的性子也不能说是把握得十分准确,只好归于他受了这场难,心境多少会有些变化了。
朱沅将这几幅药混在一处,又重新捡配出来,分别用纸包了,教含素先收起来,稍后再用。
正待洗漱了歇下,柳氏却派了宵红来唤她过去。
含素忙又帮她更了衣,两人沿着抄手游廊一道往上房去。
柳氏沉着脸,显见得怒气还未全消。
朱沅静静的走到她跟前,唤了一声:“娘。”
柳氏拉了她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还未说话,先叹了口气:“沅儿,往后有事,你寻娘做主,你年纪还轻,正是说婆家的时候,这不孝不悌的名声,可要不得。”
朱沅垂下眼睫:“女儿知道了。”
柳氏发狠:“自她进了门,生出多少事,那一日娘同你爹爹不争上几句?莫教我心里发了狠,当真将她卖得远远的。”话是这么说,到底不敢。
柳氏在朱临丛身上付出太多,费钱费力的供着,好容易供出个官老爷来,往后正是指着享福的时候。此时若真个惹恼了朱临丛,夫妻不睦下被旁人钻了空子,往后三个孩子的姻缘前程都要受阻。万一朱临丛发起浑来,当真要休了她柳氏,那她柳氏这么多年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朱临丛再娶个官家小姐也是不难,退一万步,想娶个比她柳氏嫁妆丰厚的商家女,更是容易。
要真闹到这地步,柳家除了接她回家,别无他法:民不与官斗,柳家斗不起。
所以别看柳氏在朱临丛面前嘴上不示弱,心底还是发着虚。
再往后走,只要朱临丛仕途上不犯错,累积资历,只有官儿越做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