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纳闷:
殿试何等严肃之事,旁人生怕写不完,这怎还有人发起呆,多少年来头一回啊。
恰好此时,皇帝回过神,见到底下事,大为不满:
“遇事慌张,不堪大用,文章写了也是白写,直接赶出去罢了。”
考官本还在犹疑,一听天子发话,立马挥手喊来侍卫,让其把人带走。
啥规矩不规矩,总归是陛下一句话嘛。
出了这事后,大殿内忽得变安静,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了天子不高兴,再给自己也赶出去。
皇帝兴致缺缺环视一圈,越看越没意思,嘴里嘀嘀咕咕:
“胖如蠢猪,握笔都显迟钝,脑子肯定不行……”
“这个太瘦,跟痨病鬼样儿,别刚提拔没两年,就一命呜呼……”
“三月满头汗,典型肾虚啊……”
“唔,太丑太丑,要放到朕跟前,以后可咋忍受嘛……”
李翰林背对龙椅,把后面话听得大差不差,心里着实捏把汗。
这理由找得……干脆把状元直接颁给宋青河得了。
满屋子人,不谈学问只谈样貌,当真无人能及他。
可就怕这事传出去后,朝中不服啊,那自己清官的名声可就臭了。
老头望向宋青河,竟忽觉两眼湿润,想哭。
宋青河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把笔放下,正要舒口气,不经意瞥到左前方,眉角微挑。
这老……老大人,为何眼神如此古怪,瞅得他心里毛毛的。
他正纳闷着哩,又听身侧传来声音。
“恩?此破题法,有点意思。”
宋青河抬头一看,皇帝竟不知何时下了龙椅,站于自己身侧。
他心里微惊,也不知该不该回话好。
这考试中途,监管官跑来跟自己搭话,唔,不按常理出牌啊。
好在皇帝没让他为难,手需指向考卷,又问:“你咋想出来的?”
略带口音的官话,让宋青河晃了下神,感觉好像回到了乔河村。
站于身侧的不是当今圣上,而是村口的二老爷……
他属实没想到,天子竟问了句大白话。
咋想出来,还能咋想出来嘛。
然此般情景下,却不容自己多思索,他朗声答道:
“回禀陛下,学生乃农户出身,自小跟土地打交道,家中后又经营食肆。
幼妹常在耳边念叨,做人嘛,不为了吃将毫无乐趣,学生觉得,在理儿。”
皇帝想起信里描述的小姑娘,不由失笑,确实像她能说出来的话。
“恩,有理有理,那我这状元,岂不是该颁给你妹子?”
宋青河闻言怔住,有些摸不准其意。
那边的林翰林,眼眶愈发热乎,耳边好似传来朝中老友的谩骂。
骂他只顾媚上,把殿试当了儿戏。
没跑了,陛下肯定是铁了心。
这殿试还没结束,状元先定了,才是到哪说理去吧。
皇帝留下句意味深长的话,自顾自回了龙椅,竟半眯眼眸打起盹儿。
就怎么看,怎么不严肃啊。
反正那些偷看的考生,心里很纳闷,瞅了宋青河一眼又一眼。
这三百名考生,能把整个大殿占满。
众多人之间,独独在此人身旁站定,又忽而起了兴趣,问上一问。
该是多大的运道啊。
有人羡慕起,就有人泛酸,甚至于幸灾乐祸。
听听他怎回得陛下。
不为了吃将毫无乐趣……这是读书人该说的话吗?
想也知其如何破题,无非是民以食为天那套。
老百姓缺不了粮食是真,可若只为此,还是会落了下成。
俗套,没新意,想要拿个好名次,除非是陛下瞎了眼。
这么一想。
众人不再关注宋青河,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