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德旺……”
宋绵竹喃喃重复,有些无语望天。
这怎么出乎意料的事一件接一件。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几年过得太傻。
然而眼下并不是说话的时候,大部队行动,自是不能为一人耽搁时辰。
小沈的性子又向来执拗,想要劝他,很难。
因而贺闻没有多言,直接朝他示意:“跟上。”
顿时,奔腾的马匹带起尘埃,呼啸在寥无人烟的野外。
此次赶路更比从前,情况危急,没有丝毫停歇的功夫。
因而众人过城不入,只在夜时露宿于林中。
这是小姑娘以往少经历过的事,要放在一年前,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骑马长途跋涉。
可有了那大半年的垫底,她身上的稚气终是全然洗净。
天黑后。
林中点起篝火。
贺闻吩咐起士兵们就地休整。
宋绵竹这才有空抓住小沈好好唠唠。
她明明有很多事想问,可开口的第一句,还是习惯性跑偏:“你姓沈,沈河也姓沈,怎么着,你们草原人娶媳妇还挑姓?”
沈宁远略显沉重的神情瞬间崩裂。
他古怪瞅眼小姑娘,半晌才艰难吐出两个字:“巧合。”
“真的吗……”
宋绵竹狐疑挠挠脸,还想再说些什么时,沈宁远已经闷不吭声走开。
她连忙追过去,挨着人在篝火旁坐下,朝旁边馋兮兮道:“那只兔腿我预定了。”
贺闻翻动着手里木棍,淡淡道:“一整只都是你的。”
“额,这不好吧,大家啃饼,我吃肉,”宋绵竹假惺惺推辞了句,又不肯给人推辞回来的机会,“那啥,确实在场属我最体弱,为了不拖累大家,我就却之不恭啦。”
沈宁远又瞥她眼,心里那些烦闷,没来由的散了些。
小姑娘在的地方总是少不了欢乐。
而他正是贪图宋家的温暖,才迟迟没下定决心离去。
这会儿真到该把一切道出时,他还是有些遗憾的。
沈宁远的故事其实没什么好说。
他生在草原,长于羊倌儿镇,父亲是牧族人,母亲则是大晋人。
可惜亲娘难产而亡,巴德旺后娶了新媳妇,那个女人年轻漂亮,能言会道,把他迷得没了神儿。
而这也奠定了沈宁远往后的悲剧。
“枉他自诩是土皇帝,却被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连亲儿子被故意丢弃,都没能查出来。”
“等等,”宋绵竹忍不住打断,眼里浮现迷惑,“不对吧,据我说知,巴德旺府中没有女主人。”
她虽然去羊倌儿镇次数不多,可老秋却常来送东西,偶尔会跟其打听些羊倌儿镇的事情。
其中当然免不了提起巴德旺。
沈宁远被打断,亦是出现片刻犹豫。
前些天,众人听小姑娘说在草原的经历,也就是在那时,他发现竟是巴德旺出手相救,心底忽得像撕开道裂子,这才决定要一同前往。
宋绵竹没想明白,却也知跟小沈提那女人不大好,把话题带过:“算了,这么多年,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你……”
她高兴一拍小沈肩膀:“原来是你找人救我,我还说老巴怎么奇奇怪怪,提到啥恩情,看来他还是惦记着你。”
没想到沈宁远竟摇摇头:“我是对二哥提过边关,可想要传信去羊倌儿镇,却非是我能做到……何况我本就当与他断绝关系。”
“啊,”宋绵竹茫然了,“那到底是谁?”
羊倌儿镇……
北阳关……
她好像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