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陵后,在小姑娘的指示下,二人又骑着马去了悦来酒楼。
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招牌,宋绵竹似回到永宁县,与那酒楼东家初次见面时。
有人问她,既然读过书,为何不知涸泽而渔的道理?
甚至于买了她的鱼,又把整个池塘还给她。
对那一直保持神秘的东家,她既有感激又有忌惮,如今却全化成了茫然。
小姑娘痴痴走进去,拦住掌柜的询问:“敢问此处东家可是姓蒋?”
掌柜的奇了:“姑娘认识咱东家?”
宋绵竹摇摇头,又跌跌撞撞走出,朝贺闻道:“走,我们去林府!”
贺闻深深看她眼,知她此刻心里早已大乱,仍是什么都没问,把人抱上马。
谋逆事件才刚过去不久,京中仍是气氛凝重,尤其是朝臣家中,更是少有开门见客。
然后见到小姑娘来访,蒋夫人仍是客气接待。
她见了人的第一句便是安慰:“丫头莫急,你们的事我听说了,老爷如今已领兵去往郦城,相信会把娴儿救回。”
“林大人去边关了?”宋绵竹下意识看向贺闻。
贺闻神色凝重,沉声问道:“不知林大人何时启程?”
“三天前吧,从宫里回来后,他收了封信,便马不停蹄启程,许是领了陛下的命令?”蒋夫人似忧心忡忡,“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敢多问……不是边关出事了吧?”
不等贺闻回答,她又摆摆手,“算我多嘴问,此等机密大事,莫要外传。”
宋绵竹与贺闻对视眼,心里又添出新的疑惑。
看来林首辅已得知草原起兵的消息,甚至于可能比宫里知道的要早。
而陛下既然找到贺家,万没有理由去派一介文官赴边关。
太古怪了。
她压住心底的担忧,扯扯嘴角,似是不经意提起:
“其实今日来是想问问夫人,您娘家可是做生意的?哦,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方才得知,京里的悦来酒楼东家姓蒋。巧了不是,咱老家也有一家悦来酒楼,关系处得还极不错……”
“哦,那可能还真是凑巧。”蒋夫人不在意笑笑,“我娘家世代经商,当初老爷娶我,还受到过不小的非议。”
“京里的悦来酒楼乃是我的嫁妆,至于你老家那边,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娘家人开的分店?嗐,其实我也不大管事,那些产业呀,全交给手底下人……”
从林府出来后,小姑娘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身后跟着一牵着马的少年。
她像是惊悉了天大的秘密,一时间无法接受,又像是看破了迷雾,很想要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最后小姑娘似走不动般,随意找个台阶坐下。
贺闻走到她身前,盯着那似哭似笑的脸,轻声询问:“那个答案是你不想要的吗?”
“不,”宋绵竹摇摇头,“虽然确实与我原先料想相悖,可我是高兴的。”
她高兴的甚至于想替大嫂嫂哭一鼻子。
自己在永宁悦来见过的东家应是林首辅吧。
通州城外的庄园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那么很多原先想不通的事,她忽然就全想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的书籍能在京城快速流传?
到底是谁一直在替山河居士扬名?
通州剿匪之役,又是何人做局,把那莫大功劳置于二哥身上…
林慕婉的话未必全真,可有一点不假,在京中能阻她,又有理由阻她的人,唯有一人。
她原以为是自己的路太顺,如今看来,不过是有人早已搭好桥梁,只等着宋家过来走一遭罢了。
“可我想不明白,他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