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利落盘起,那总带着股魅惑的双眸,此时布满阴冷。
她勾起唇角,似嘲讽:“绵竹妹妹素有大才,真要伤到脑子,岂不是咱个的损失。”
宋绵竹从阮娴怀里跳起:“知道你还下手那么重!刚敲我闷棍的就是你吧!我说怎么声音听着耳熟!”
“妹妹怎得又冤枉姐姐,方才下手的可不是我!”郁香兰喊起冤枉,眼波微漾,却是笑出几分幸灾乐祸,“谁让你刚巧出现,我这不难得遇上妹妹,想着聚一聚也好。”
“行了,别姐姐妹妹了,我刚伤了脑子,听不来,容易吐。到时候再熏着大伙儿……”宋绵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郁香兰面色一肃,冷笑起:“你倒是好胆量,都这时候了,还敢挑衅我,就不怕……”
“别!别往后说了!我胆小!怕的不得了!”宋绵竹连摆起手,“那你都站这儿哩,要真想对付我,我装个乖,就能讨得了好吗?”
郁香兰冷哼:“牢狱之恨,此生难忘啊。”
“那我还能怎么办,反正都得罪了,先过过嘴瘾呗。咱好歹处过些时日,你还不懂我嘛。”宋绵竹双手一摊,耸耸肩。
郁香兰却是倏地叹口气:“我是真看不懂你。”
她俯身坐于车辕上,目光复杂,似想起某些事,脸上的嘲讽走了样,变得狰狞可怖。
“屡次坏我好事!若不是你,我岂会需要嫁于司马炎做妾!”
“这话说得,你成亲又没通知我吃席,咋啥屎盆子都扣我身上。”
宋绵竹心里微动,速度提取出重要信息。
郁香兰竟不是心甘情愿嫁于三皇子!
那对方此时的行为,又是出自何意?
她眯了眯眼,往后微靠,声音因疼痛而变得虚弱:
“所以你要报复?才设计了坊市行刺?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不像是你一人能组织的吧。哼,嘴上嫌弃人家,还不是在帮其铲除异己。”
郁香兰盯着小姑娘,见她脸色苍白,额上渗出大滴汗珠,心里没来由一阵畅快。
“套话是没用的,要怪就怪你二哥,若不是他设计,想逼出我背后之人,我也不会将计就计。”
宋绵竹舔舔唇。
有些为反派的智商感到遗憾。
知道是在套话还要回答,啧,不知道反派往往死于话多嘛。
“所以身死是假,设计是真,我二哥设计你,你索性玩把大的?”
她不等郁香兰回答,又喃喃自语起:“玩儿这么大,就为对付四皇子?不是想拿我跟嫂嫂做要挟吧,到底是你脑袋被敲过,还是三皇子有病?”
寂静的郊外响起诡异的笑声。
郁香兰以手掩脸,似听到极好笑的事,良久后,方才收敛神情,冷冷道:
“妹妹才智多谋,姐姐不能在与你多说了。万一被你找着什么漏洞,我才真是脑袋被敲了。”
宋绵竹歪了下脖子,满脸诧异,这怎么还开窍啦?
见人要离开,她连忙喊了声:“那啥,瞧你好像不准备虐待我,索性给口水喝呗!”
郁香兰回过身,神情中带着考量,把腰上挂的水袋扔过去,嘲讽道:“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毒?”
宋绵竹已经手捧水袋咕了几口,“俺百毒不侵!”
郁香兰嗤笑声,冷声告诫:“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是自找没趣,最好安分待着……”
“是是是,傻子都会看情况,你看我现在这幅德性,像是能讨没趣儿的样嘛。”宋绵竹有气无力挥手,跟赶苍蝇似的。
直到帘子遮住月光,车厢里重新陷入黑暗中,她方才倏地睁开眼,脑海里飞速运转。
郁香兰有问题,恐怕跟三皇子不是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