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既然把此物赠与姑娘,定是跟你关系极好。”万夫人看向小姑娘的眼神极为和蔼。
宋绵竹此时才知香包的重要性,那里寄托着素兰姐多年未曾感受的亲情。
她怕妇人误会,再别还没见面,俩母女先生出间隙,忙解释:
“嗐,她也是爱操心,怕我到了大城市会惹祸,方才把香包暂时交给我,夫人可别怪她。”
万夫人得知香包来由,神色更亲近三分,一把拉住宋绵竹的手:
“你看你这孩子,怎如此客气,兰儿让你遇事拿香包去寻布坊,就该去嘛。”
“额,我这不没遇上事儿吗……”
“还想糊弄婶子,你们宋家的事儿,我可早听说过。恩,我记得咱家在食味坊外面,是有几间铺面的,用来开酒楼正好合适。”
“唔,别别,婶子才是客气,咱家大排档开着挺好,就别换位置咯。”
大热的天儿,宋绵竹手心快被攥出汗。
心说,这就又跑出一个金大腿??
怎么总有土豪上赶着来帮自家啊。
万夫人见她拒绝的坚定,神色略有不满,似对没能把东西送出去很不甘心,不由把目光移向旁边。
“这位便是宋家大嫂……”
阮娴一个激灵,好嘛,吃瓜吃得起劲,怎么还吃到自己身上!
她忙和善笑笑,为难道:“咱家向来是绵绵做主。”
一句话就给万夫人堵没了,只能是遗憾叹口气。
想想没有再多留,既然想知道的都问清了,该是看她手段的时候了。
临走时,万夫人拉住宋绵竹的手,欲言又止。
宋绵竹犹豫下,没有把话说死,而是道:“若天下能还她一个公道,谁又真能不愿意归家?”
万夫人立马意会,眼带感激,什么都没说,却好像道尽一切。
宋绵竹瞥眼马车,见游雪晴蹲在帘子后,等得很是无聊,到底是多嘴了句:
“夫人想见女儿,可若是她,如今没你想的那般好……”
万夫人迈开的脚步顿下。
背影消瘦,该是弱柳扶风的身姿,却猛地一下挺拔起,似有无形力量在注入。
“只要兰儿活着,便胜于一切。”
宋绵竹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因而忍不住暖了心,没法再装出副冷漠脸。
她嘴角微微一翘,眼里有光,似安慰万夫人,又似在说与自己听。
“素兰姐如今过得挺好,生了一个闺女,起名叫珍珠,薛珍珠。是我从河里捞起的珍珠。”
她没有自夸自擂,也没有把旁人的难事,当作替自己锦上添花的功勋。
只是觉得时机恰好,该是让万夫人知晓。
万夫人身子颤了颤,以手掩面,呜咽声不断,仍是那个背影,显得比方才还要坚定。
“我有外孙女了,真好,兰儿受苦哩,这回谁都别想把她从我身旁夺走!”
马车匆匆离去,也不知是回了郡王府,还是去往别处。
小姑娘站在自家门口,凝视许久,直到连掀起的黄烟都没了影儿,方才抬头看了眼天。
很亮,很暖,也很热。
人间自有真情在。
诚不欺我。
她忽然就又有了些期盼。
只希望,坏的不灵好的灵吧。
一个人能有几个八年,素兰姐,还是过得不好。
宋绵竹回过头时,只见阮娴立于身后,眼眶泛红,似有所触动。
同样都是被家人不慎遗失,可待遇却好像迥然不同。
她上前握住大嫂嫂的手,嘴角微翘,朝人露出个纯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