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顾阴似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小花……”
“阿阴,你快逃!”她紧紧盯向这群贼寇,只见他们面无表情,肌肤黝黑出奇,就像庙里的泥石头,每个人皆是一副木讷无神的表情,让苏拾花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总感觉他们长的是同一个样子。
兰顾阴没有动,看着那道挡在自己跟前的娇小背影,正全身绷紧,警惕十足,仿佛一只竭尽全力保护着幼崽的母豹,不允许……他,受到半分的伤害。
刚才,她说叫他快逃,不禁想到当年那个夜晚,她也是叫他快逃,然后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危险,孤军奋战。
那群贼寇一言不发,朝着他们的方向缓缓步近,行走间的姿势十分奇怪,步履蹒跚,一摇一晃,如同是刚刚从坟堆里爬出来的僵尸一样,再加上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将气氛烘托得说不出的诡异。
但苏拾花来不及多想,因为对方已经出招,她身法敏捷,流矢而去,转瞬便避开两名贼寇的攻击,说来也出乎她的意料,通过几个月来的专心习练,她的功力与日俱增,尤其是内力修为大有长进,再配合武功书册上的招式,学起来几乎是手到擒来一般,快到超出自己的想象。
如今她出手,早已不同往日,剑法连绵完整,巧妙犀利,江湖上的泛泛之辈根本不是她的敌手,只是当局者未曾察觉而已。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无法占据优势,因为这群贼寇虽然动作古怪僵硬,但每次苏拾花出招,他们都仿佛提前预知似的,总能及时避开。
兰顾阴立在一旁观望,树荫下的那张清雅面目显得隐晦不明,他当然知道,这群突然冒出来的贼寇,根本不是人,而是,被幻术操控的木偶。
当着他的面,还敢玩得如此愉悦。
他藏于袖中的两指拈有一张符纸,趁苏拾花转身之际,松指一抛,符纸宛如轻巧的蝴蝶贴上她的背心,当“贼寇”们靠近苏拾花身边时,迅速受到强大灵力的干扰,动作有所凝滞,而不曾察觉的苏拾花一剑挥去后,左掌顺势拍中一方的胸口,触碰间,只觉那人高马大的莽汉,居然跟团棉花似的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不及回神,面前又有人影晃动,她本能地擎剑劈下,对方没能躲开,一只手臂“咔嚓”一响,被硬生生削掉,苏拾花忽然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总觉得那不是手臂,而是一块被砍掉的木头……
不遑想,临近的二人又被她的剑风纷纷扫向两旁,撞到树干上,浑身发出咯吱咯吱古怪的声响,最后他们瘫的瘫的,倒地的倒地,苏拾花收回剑势后,贴在背后的符纸也随之消失,与此同时,耳畔传来兰顾阴一声痛苦的呻-吟,她匆匆回首,看到兰顾阴身形半瘫半软,扶着树干勉强站立。
“阿阴!”她顾不得留意周围动静,惊惶地跑上前,“怎么了,是不是崴到脚了?”
兰顾阴点点头,浑身发抖,脸容惨白,显然被方才一幕吓得不轻。
“别怕,有我在呢。”苏拾花一阵心疼,伸手搀扶他,同时笑着安慰,“阿阴,你别担心,这群家伙全都被我打败了,不信你瞧……”
一回首,不由得傻眼,只因前方一个人都没有,地面毫无血迹,甚至连对方的那只断臂也不见踪影,而在他们之前倒下的地方,只残留着一小堆木块,像是散了架的木偶,至于先前的那场打斗……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拾花呆呆睁着眼,有些无法置信,心中觉得哪里奇怪,但又说不上原因,最后只好挠挠头,得出一个结论:“他们……逃得好快……”
她没有怀疑,兰顾阴暗自放下心,继续装成脚腕很痛的样子。
苏拾花不敢多做停留,搀扶着他上山回家。
原本有些担心,但兰顾阴一直说没有大碍,苏拾花只好交待他好好休息,便合门离开了。
外面的蒙蒙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泥土芳香透过敞开的窗扇,洗涤着屋内的空气,兰顾阴坐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