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鼻子走。然而,岩桥慎一已温和地和她说了起来,“录音室就是这样的地方,一开口,暴露出的全部都是问题。身为制作人,可以说,就是在不断的和问题打交道。”
“但是,有问题并非坏事。正相反,暴露了问题,才能去解决问题。”
滨崎步终于没忍住,“这不是和演戏时,监督桑一遍又一遍喊‘停’没什么两样吗?”
岩桥慎一摇头,“对歌手来说,缺点有时是优点。唱歌的方式没有标准答案,就算演员有各种各样的表演风格,但也不及歌手的演唱风格来得丰富、自由。”
“对音乐制作人来说,比起无可挑剔的唱功,反倒更喜欢有特点的声音,哪怕唱功马马虎虎,甚至漏洞百出。”
“因为,成为歌手,最重要的特质,就是与众不同的‘个性’。”岩桥慎一告诉她。
滨崎步眨动眼睛,想起自己对岩桥慎一说过的话。无论扮演了什么角色,我都是我。那时,这个社长桑说,这是舞台歌手才会有的想法。
她脑海之中闪过这个片段,接着,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刚才小室哲哉道别之前,和岩桥慎一相互拿对方说过的话开玩笑的情形。
自己这一刻的联想,也算是用自己说过的话,来为岩桥慎一告诉自己的事作注解吗?
从见到这个社长桑,滨崎步就在顶撞他,想和他对着干。可是,此时此刻,岩桥慎一对她描述着成为歌手这件事的时候,滨崎步想的不是反驳,而是为他所说的话做出注解。
滨崎步不知道这是否来自这个社长桑的潜移默化。
就这一会儿,岩桥慎一忽然将她唤醒,“我们走吧。”
滨崎步如从梦中醒来,茫然问道:“要去哪里?”
“去哪儿,要看ayu的想法。”岩桥慎一和她说,“是就这样,在刚才就已经唱了想唱的歌,还是,要唱自己真正想唱的歌?”
滨崎步问他:“您有什么想听的歌吗?”
“既然是为我唱歌,还是不要唱我喜欢的歌,这样比较好。”岩桥慎一回道。
滨崎步忽然嘀咕了一句“真奇怪”。这个社长桑,是个怪人。换成别人的话,既然是为他唱歌,一定会自己点自己喜欢的歌。
她想到这儿,回道:“您这么说的话,我已经在您面前唱过歌了。”
如果仅仅是“给岩桥慎一唱歌”这件事,刚才,已经实现了。
滨崎步说出的,并不是赌气的话。但岩桥慎一听了,却轻轻叹气,像面对着她的任性,无计可施似的。他转而问道:“那么,接下来,ayu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感觉到这个社长桑的退让,滨崎步又想发小孩子脾气,却又发不出脾气。
最后,滨崎步带着岩桥慎一,去了卡拉ok包厢。
虽然是岩桥慎一听了滨崎步的想法,让司机送他们去卡拉ok包厢,但从决定了目的地这件事上,是岩桥慎一跟着滨崎步在行动。
滨崎步想象不出这个社长桑在卡拉ok包厢里的样子,也想象不出自己和他唱卡拉ok的样子。正因如此,对于决定这个目的地这件事,有种隐隐的兴奋。
似乎,自己是个带坏别人的不良少女似的。
尽管从外界的眼光来看,是岩桥慎一光天化日之下,带着一个未成年少女跑去卡拉ok包厢这种封闭的空间。
“就唱自己想唱的歌,什么都行。”岩桥慎一看着确认点歌器的滨崎步,不禁微笑,“刚才选错了地方。”
“什么?”滨崎步的注意力还放在点歌器上。
岩桥慎一回答她,“还是现在这样,更像是在做观众吧。”
录音室,倒像是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