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听人家要捐出这笔银钱,诸人又有些别个思量了,朱大舅爷先是道,“那是父亲母亲给长卿的,她受得了,我听说她亲事也定了,带了去给丫头做嫁妆,父亲母亲泉下也高兴。”
赵 勇笑,“她的嫁妆,我在她小时候就给她攒着的,自不敢与外祖父外祖母给她的相比,不瞒舅舅们,我是过惯了小门小户的日子。就是长卿,心里也想着,不说我自 幼附学,就是她两个弟弟,也是自幼在学里附学的。再者,这也不是给别人,是给族里的,长卿说,若能变现银钱,置成田亩,做为祭田,只是这部分祭田所出,悉 数用于族学才好。”
这话一出,非但朱大舅爷暗暗舒了口气,便是其他人也心服口服。若这笔钱归于族中,少不得有分配不公,或是中饱 私囊之事,如今变现银钱,置为祭田,哪怕只能用于族学,也是阖族受益之事。朱大舅爷是族长,多年高官,虽知这笔银子不少,也不至于差这些银子,却不想因这 笔银子担别的名声。话至此处,有位族老赞道,“哎,我那老哥向来眼高,等闲人他都看不上,怪道对你家那丫头另眼相待,的确是有宽仁之心哪。”
有人开了头,大家便都七嘴八舌的赞起赵长卿来。赵勇再给朱大舅爷铺个台阶,道,“还望舅舅们成全我那丫头的一片痴心。”
朱 大舅爷便点了头,想着赵长卿的确有几分与众不同之处,这大笔银钱,说捐就捐了。又思及母亲活着时几番信中提及赵长卿,他因心高,总觉赵家门第低微,不甚如 意,便婉拒了母亲的提议。及至去岁回家,亲事未成,反因一个不知好歹的丫环反目,之后引得父母过逝,朱大舅爷又是一阵心酸。他为官多年,看人却是不比父亲 眼毒,父亲这般另眼相待的人,虽是个丫头,看来的确是有过人之处的。朱大舅爷心下思量,过些时日就是赵长卿出阁的日子,自己即便去不得,也得叫儿子媳妇的 好生过去添妆,缓和一下两家的关系,一道热闹热闹才是。
赵长卿这一笔捐出了大好人缘,直接表现就是,她添妆的那一日,朱家舅爷辈的没办法过去,均派了媳妇辈的过去给赵长卿添妆,而且,添妆里颇有几件贵重之物,就是诸人对赵勇也更加亲近,在赵老太太面前格外恭敬。
相熟的如袁氏,很是奉承了赵老太太一番。
袁 氏自认不是个笨人,却是有些看不懂赵长卿的。赵长卿一下子将朱老太太、朱太爷的馈赠如数捐了出来,朱明堂袁氏这对夫妻也没什么酸话了,袁氏还问丈夫,“这 卿丫头是不是傻了?”之前就跟个犯官之子定了亲事,如今又把这大笔银钱捐给族里置祭田。朱庆得的那一份,袁氏密密的给儿子存着呢,皆是珍贵之物,算起来得 好几万银子,哪里舍得用。更何况如赵长卿这样捐给族里?傻了不成?
朱明堂思量片刻,也想不出赵长卿大手笔做慈善的原因,只道,“你傻了她也傻不了。”
如今看这满堂来给赵长卿添妆的朱氏族人,袁氏顿时明白了,非但老一辈的十家皆有人来,便是几位在族中理事的族老也皆着了晚辈来添妆。袁氏轻叹,真不是人家赵长卿傻,是她傻了。
这样精明的丫头,岂能因她嫁个不出众的小子便小瞧于她?
如此思量着,袁氏更添了几分真心,直在赵家呆了大半日,午间用过席面,过午在赵老太太面前亲辞了,再去瞧过赵长卿,拉着赵长卿的手很说了几句关切的话,方与妯娌们告辞离去。走前又与凌氏约好,待赵长卿出阁那日定要来热闹一番的。
凌氏从早忙到晚,照应这一日,到傍晚已累得不行。赵长卿赵蓉在内宅看着丫环们收拾,外头是赵长宁赵长宇梨子梨果苏白几个安排,赵勇已去屋里醒酒。
直待第二日凌氏瞧着亲戚朋友给赵长卿添妆的单子,脸上方添了三分笑,与丈夫道,“这些年咱们交往的朋友、亲戚,总算没白交往,这许多东西,能再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