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济愣了愣:“怎么个筹法儿?”
怀清:“如今过了重阳,天气渐冷,灾民可不止饿还冷,哥可亲自呼吁益州的百姓捐粮捐物,益州百姓也深受瘟疫洪涝之苦,自是能切身体会灾民的痛苦,怀清相信,只要有些良心的百姓此时都不会袖手旁观,另外,哥可把益州城所有的商家富户都集中起来,借粮。”
刘凤岳道:“那些商家富户虽囤积粮食千万,可想从他们手里借出来,却难啊。”
怀清:“他们借不借是他们的事儿,此事哥哥却非做不可,怀清不信,益州这么多商家富户就没一个慈善之人,哪怕有一个也是好的。”
怀济:“难道这些能够吗?”
怀清摇摇头:“远远不够,却可应付一时,只要等到皇上的圣旨下来,蜀地各个官仓同时放粮,既救了了灾民,又可解了益州之难,如此方是两全其美之策。”
刘凤岳道:“姑娘怎知皇上的圣旨能下来,若拖个数月,便益州所有的富户把家里的粮食都借出来,恐也不够。”
莫怪刘凤岳如此说,虽张怀济是四品知府,却也没有直接密奏皇上的特权,若要上奏必须按部就班逐级来,这次的事儿,刘凤岳觉得,肯定有人要为难张怀济,而想来想去,刘凤岳能想到的只有总督尹继泰。
前两日城西南戏班子里的台柱子李桂忽然没了,隔一日在河里头发现,在河里泡了一天一宿,肿的都不成样子了,而李桂跟总督府二少爷的事儿,刘凤岳可是知道的,也因此引出张怀济的妹子跟总督府二少爷争房子的事儿,以及张怀清害的尹进宝大病一场。
这些事儿从前往后想来,刘凤岳觉得,张怀清跟尹进宝肯定有过梁子,要不然,也不至于闹成这般。
尹继泰想给儿子拔份儿,为难不了张怀清,自然要为难张怀济,所以,这些事儿十之八,九都是尹继泰搞出来的。
刘凤岳这时心里真有些后悔,琢磨自己选择张怀济是不是有点儿草率了,刚来益州就跟总督尹继泰对上,这以后能有好儿吗,可如今想再往后缩也晚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上了,万一自己这一把赌对了,跟张怀济的关系就更瓷实了。
刘凤岳之所以敢赌这一把,也是因为怀清,这丫头既然明知尹进宝是总督尹继泰的二公子,还跟他争房子,就说明有底气,不然,这不等于上赶着找不自在吗。
且,就凭这丫头刚的这些话,就知道这是个人精儿,如此聪明的丫头绝不会干出自不量力的事儿来,不过,心里还是敲鼓,故有此一问。
怀清看了他一眼道:“蜀地虽无战祸却连年受灾,皇上心里比谁都清楚,若不及时安抚灾民,恐后患无穷,且皇上是圣君,又岂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冻饿而死。”
这几句话刘凤岳不怎么信,皇上没来益州,没亲眼见到灾民是什么样儿,只凭下头的奏报,听到的恐怕都是欺上瞒下粉饰太平之词,张怀济的折子能不能送到皇上手里都是问题,尹继泰既有意难为怀济,不用如何,只把张怀济的上奏折子多扣几日,就算这丫头的计再好也白搭。
仿佛知道他想什么,怀清道:“刘大人尽管放心,三日内哥的折子必会到皇上手里,六日之内开仓放粮的圣旨必到蜀地,咱们只要顶住六天就成了。”
刘凤岳愕然看着她,心说,这话儿大了吧!
怀清道:“哥哥快写上奏的折子。”怀济也不敢耽搁,略斟酌写了奏折,怀清拿着奏折出去了。
刘凤岳忙道:“怎不让文书呈送?”
怀济道:“刘大人放心吧,怀清既说了,就一定能做到。”
刘凤岳愕然,心说,这对兄妹还真是奇葩啊。
怀清直接把折子交给了石头:“你速速进京,哪怕跑死了马,三天也得到京,把这个交在四皇子手上,若三天内你到不了京,我们兄妹的命就仍在益州了。”石头一惊,知道这句话的份量有多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