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兰不屑:“哼,我看你就会旁门左道,难等大雅之堂。”
左芝霸道凶悍的修为不是白练的,淡定还击:“你还真说对了,我左氏一族能有今日,靠的就是我家的门门道道。俗称旁门左道。”
嘉兰:“……”
女皇大笑不止,泪花儿都笑出来了,抚掌乐道:“有趣儿!两个丫头片子都是牙尖嘴利,斗起嘴来也格外精彩。”
“愿赌服输,彩头拿来。”左芝冲嘉兰摊开手。嘉兰心有不甘,勉强应道:“什么彩头?”
左芝直直的手指往下竖:“上回你看中我绣的荷包,大家礼尚往来,我瞧你的鞋花样不错,脱给我拿回家叫人照着做。”
冰天雪地寒风料峭的,又是在郊外山腰,脱了鞋非得冻掉脚趾头不可,就算不被冻坏,终究是当众露足丢人不雅。左芝这招摆明是要嘉兰吃苦头。嘉兰一时踟蹰,又不好贸贸然反悔刚才的许诺,于是可怜巴巴地望向女皇。
女皇脸庞笑意未散,轻咳一声整理威仪,正要开口:“嘉兰是代寡人比试,输了的话彩头也该由寡人给,左芝你想要……”
“陛下。”
这个当口,梅林里钻进一侍官,跑得满头大汗。他突兀打断了众人,匆匆行礼,十分急迫地在女皇耳畔说了几句话。声音太小左芝听不清说什么,只看得到侍官惧怕的眼神,还有女皇越来越沉郁的脸色。
“混账!”
骤然间女皇怒叱一声,扬手打翻了侍官呈上的折子,连带着玳瑁护甲都飞了出去,埋进皑皑雪中。众人见状急忙下跪,异口同声请求圣上息怒。
刚才还是欢声笑语,转瞬即是猛虎长啸,左芝懵懵懂懂跪在雪地里,偷拿眼角觑着沐乘风的神色。沐乘风倒是淡然,跪下后一言不发,眼睛盯住那道折子。
“陛下息怒,切莫大动肝火伤了龙体。”嘉兰及时出言卖乖,却不料换回女皇一记冷眼,嘉兰不明所以,试着再劝:“陛下……”
女皇抬手阻止她近身,漠然开口:“看。”
嘉兰手捧心口,双目含泪诺诺唤道,都已带上了哭腔:“皇姑母……”
“看!”
又是一声厉喝,嘉兰连眼泪也顾不及落下,连滚带爬从地上捡起折子打开,上面沾着的冰碴子割得手心冒血。
哪知嘉兰只是草草看了一眼,便赶紧跪下请罪:“这是有人陷害!臣女用性命担保,此事与父王毫无干系,父王是清白的!还请陛下明察!”
“陷害?”女皇冷笑,“淮州二十万两白银在众目睽睽下不易而飞,淮南王却上书说此乃邪风作祟?堂堂诸侯王竟把这等无稽之谈挂在嘴边,传出去简直贻笑大方!你们当中谁信这般的说辞,站出来!”
女皇虽是女流之辈,可当了二十多年的一方霸主,天威着实令人胆寒。众人低头垂眸不敢吱声,连呼吸也小心翼翼。
嘉兰跪在地上行走,全然不顾膝头磨破渗血,哭泣哀求:“父王平庸懦弱您是知道的,别说他没本事盗取官银,即便是有力他也不敢生此谋逆之心!陛下,这么多年以来臣女侍奉君前,不敢说周到细致,却也是尽心尽力,求您念在我与父王一片忠心,给他个机会好不好?陛下、陛下……”
女皇闭目片刻,深吸一气。须臾,含威凤目睁开,刚才的戾气散去,些许女人柔情浮上来。女皇轻轻扬手,言语平静:“你先起来。”
宫婢急忙去扶嘉兰,她几乎都无力起身,两名婢女用了好大力气才架起她。嘉兰倚着身旁人勉强站立,泪眼朦胧:“陛下,父王不会做这样的事,一定是另有元凶栽赃嫁祸。”
女皇的表情看不出是否信了她的辩白,只道:“清白与否要查过才知。乘风。”她忽然开口唤沐乘风,沐乘风回答:“臣在。”
“淮州官银失窃一案疑点颇多,怪力乱神之说难以服众。着遣沐乘风往淮州探查此案,即刻起身不得有误。尔乃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