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伯这一番控诉恍如平地惊雷,炸得彭城伯府上下无人不惊,无人不惶。
陈恪当机立断,让人押了彭城伯,即刻入宫请见圣上。
皇帝早就听崔安报过了这一桩事儿,知道陈恪带人入宫请见,立时便犯起了头风,他还没从丧子之痛里走出来,彭城伯府这一遭事儿,一瞧就是个大麻烦,皇帝想想就觉得头疼不已,这事儿,他是操心不了了,还是让太子操心去吧!
崔安奉了皇帝的命,出去见了趟陈恪,把皇上的意思传达了一下,苦笑道,“圣上打从前儿个病了以后,就一直没好全,太医那边也说了,圣上这病最需要静养,半点也操劳不得。陈指挥使,您看?”
他看?他哪儿敢看!
圣上这话再明显不过了,这一遭烂摊子,他不想搭理,也懒得搭理,自己若是再强求,那就是不把圣上的龙体安康放在心上,这往大了说,就是不把大周江山放在眼底!这样的罪过,御史台那群老贼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给淹死。
这些年来陈恪虽然背了不少的骂名,但这也不代表他就乐意被人扣个名头追着骂,崔安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若还在这宫里头赖着,一会子皇帝再传个太医过来,他可就说不清了。
陈恪忙朝着崔安拱拱手,“圣上龙体欠安,是下官考虑不当,惊扰了圣上。下官这就去请见太子殿下!”
崔安自是不拦他,陈恪这一趟连宫门都没能进去,就在门口处打了个圈儿,便又带着人,直直往东宫去了。
这一次陈恪没再被拒绝了,太子亲自接见了他,顺便也见到了后头瑟瑟发抖的彭城伯。
彭城伯是当真吓坏了,陆深那个逆子,他真干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儿,他真是要把他们彭城伯府全都害死!
到现在这种地步,他就算想完完全全脱身出来,也不可能了,如今他能做的,只有把所有事儿都推在那逆子头上。不对,这本来就是那逆子做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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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城伯这颗心悬了一路,他甚至都想好了,若是太子殿下一定要把这事儿摊在彭城伯府头上,他就一头撞死......不,他就一头朝陈恪撞过去!陈恪身手好,自己又是伯爷身份,若是死在了太子跟前,陈恪也得有几分不是,所以陈恪肯定不能让自己死。
他盘算得清清楚楚,眼瞧着陈恪在太子跟前跪下,把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彭城伯憋着的那口气瞬间就到了嗓子眼儿上,两手揪着自己的衣裳,死死盯着上首端坐的太子。
“这样说来,狱中之人所言皆是假的?”太子捻起几张供词,语气平平,也听不出他是个什么情绪。
陈恪低眉顺眼地跪在那儿,拱手答话道,“下官觉得,他们所言也算不得作假。那群人只说是彭城伯府在背后指使,却没明说是彭城伯府的哪位,可见他们也是不知晓这背后黑手到底是谁的。对下头的人来说,提起彭城伯府,先想起伯爷,倒也算不得错。”
“这倒也是。”太子搁下证词,视线落在陈恪身后的彭城伯身上,眼睛微微眯了眯,“这十来号人,都供出了彭城伯府,伯爷如今又一口咬定这事儿和自己没关系,这可叫孤有些难办了。”
彭城伯咬着后槽牙,心里头把陆深骂了个狗血淋头,那个逆子,他领了正一品的官职没孝敬自己什么东西也就罢了,到头来,还要害得全家人给他陪葬!他就算再怎么心软,也不能再偏袒这个逆子了!
“殿下!”彭城伯赶在太子下一句话出口之前,急急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往前爬,直爬到快要扑到太子的膝上,忽的便被人挡了一下。
彭城伯眼泪儿汪在眼睛里,愕然抬头望过去,但见崔兴笑眯眯地瞧着他,“哟,伯爷这是做什么?仔细吓到了太子殿下。”
该死的阉人!彭城伯嫌恶地瞪了眼崔兴,看着周边不知道从哪儿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