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回了府,两句话打发走了两个美人儿派过来拦人的丫头,提脚就往瑞王妃的院子去了。
瑞王妃刚洗漱更衣完,正准备歇下呢,听外头有人禀报说是瑞王来了,她忙不迭披了衣裳下床迎出去,往外走了三两步,正和掀帘子进门的瑞王遇上,瑞王妃被他身上的寒气一惊,接连往后退了两步,替他接了身上的披风递给一侧的丫头,“王爷从哪儿来?身上怪寒的。晚膳正好灶上做了羊汤,我让人给王爷盛一碗来?”
瑞王没答这话,只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自己跨到炕上坐下,瑞王妃朝丫头使了个眼色,紧跟着自己走到瑞王身后,手法轻柔地替他摁着太阳穴。
灶上东西都是热着的,不过片刻功夫,丫头便把羊汤端了上来,瑞王妃接到手上,亲自试了试温度,瞧着差不多了才递给瑞王。瑞王垂首,不过一会儿就把羊汤喝了个精光,身上的寒意也跟着散了不少,他轻打了个嗝,挥手让屋子里的丫头都退了下去。
瑞王妃垂眸看了瑞王一眼,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坐下,“王爷?”
瑞王瞥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挪到一侧豆大的灯火上,“明儿你进宫一趟,和母妃说说话。”
还不等瑞王妃追问,瑞王便低声把文远道入京的事儿细说了一遍,又把常阁老的话重复了一通。瑞王妃听着,眉间神色逐渐肃穆,连忙顺着话音答应了一声。
“今儿我还见了徐长理一面。”瑞王皱眉,显然火气还没完全消下去,声气里染上几分烦躁,“徐家不是一门心思站在我这边的,这事儿一直是我心底一根刺。”
“徐家迟早要交到长房手上来的。自成那孩子聪慧机敏,在汝阳这一段日子,他差使干的都不错。徐家上下,再难找出一个比自成更好的人来了。王爷您别担心,徐老大人也就是一时糊涂,他迟早要走,总不能把这份家业都给带走吧?”瑞王妃听了一嘴就大概明白瑞王的意思,忙不迭替徐言蹊说了两句好话。
倒也不是她好心,而是她娘家侄女嫁的就是徐言蹊,若是徐家长房在瑞王跟前矮了势头,那就是她娘家也跟着矮了势头。
瑞王看了眼瑞王妃,他知道她格外的意思,不外乎就是替娘家争利罢了。瑞王没空搭理瑞王妃这点小心思,他要办的是大事儿,自然不会费心在这些小事情上,闻言他只吩咐道,“反正,你多提点提点歆姐儿,她一直在外头住着也不像一回事儿,要么她就跟着徐言蹊去任上,早日生个孩子,徐家也能放心些。要不就让她回去好好伺候徐老夫人,尽尽孝心也好。”
瑞王妃自然百般答应下来,说完生怕瑞王再说她娘家的事儿,又转头提了句明儿给贤妃带什么礼进宫,瑞王挥挥手,烦躁道,“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瑞王妃见此,也只好强笑着咽下了喉咙口的话,不敢再招了瑞王厌恶。俩人在炕上坐了一会儿,眼瞧着瑞王眉间的不耐更甚,瑞王妃担心这人又要提脚往那几个狐媚子房里过去,搜肠刮肚般想出来一个话题,忙不迭道,“王爷,说起来,近日陆深在蓟城那边似乎过得不太好。”
京城近来一堆人一堆事儿,缠得瑞王脱不开身,他也没空去想远在北地的陆深如何了,暗线那边倒是有消息递上来过,可他觉得陆深有本事能摆平,而且北地那边的事儿跟京城这边的事儿比起来自然是小事,既然是小事,那就用不上他操心。
底下的人也惯会看脸色行事,先头还报得勤快,后边儿瞧着瑞王也不怎么上心,于是他们就跟着懈怠了下来,原本一天一送的消息,到现在变成了三天一送。所以瑞王还真不知道陆深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听瑞王妃一说,他眉头一皱,中间的褶子像是能挤死两只大苍蝇,“他能有什么麻烦?怎么先报给你知道了?”
瑞王妃觑着他的脸色,犹豫着措辞道,“也不是底下报给我的,他那事儿,是流言蜚语传出来的。王爷关注朝中大事,自然不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