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依长这么大还没跟旁人吵过架,只气得满脸通红,却不知该说什么驳斥沈沅珍。一怒之下,她忽然拔出头上插着的金钗,猛地向前扑去,沈沅珍以为她要拿钗子划花她的脸,登时吓了一跳,关键时刻绿岚挡在了沈沅珍的面前,尖叫道:“五小姐,你要干什么?”
沈沅依却没有那么烈性,她只是奔着料子去的,你不是要抢吗,我就把料子毁了,咱们谁也别再穿了!
锋利的钗子在那匹价值不菲的孔雀绸上来回划了几道,一阵裂帛声响起,孔雀绸已经毁得不能再毁了!
“沈沅依,你在干什么?”沈沅珍气得跳脚!
面对拿着金钗的沈沅依,沈沅珍害怕了,退缩了,等她反应过来,发现沈沅依并不是真敢冲着她脸来的,她立刻又生气得暴跳如雷!
划烂了这匹好料子,沈沅依的气也出了,她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是个有涵养的姑娘,她本来不想再闹了,却没想到沈沅珍开始不依不饶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前把她给我抓住!”这里刚闹起来,就有膀大腰圆的婆子见势不妙冲了进来,只是没有主子的吩咐,谁敢对小姐动手?得了这句话,就有两个婆子大着胆子上前来抓住了沈沅依的手,其中一个婆子更是把她手里的钗子抢了下来。
翠翘要跑上前去帮忙,早被婆子们一把推开了。
“敢到我这里撒野!”沈沅珍已是恨极,扬起巴掌就抽在了沈沅依的脸上。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屋子里刹那之间静了片刻,沈沅依不敢相信地愣了楞,才声嘶力竭地吼出声来道:“沈沅珍,你敢打我?”长这么大,她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来没有谁碰过她一指头,这样的奇耻大辱让她如何忍受:“我和你拼了!”
沈沅依开始拼命挣扎,婆子们更是不敢松手。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大老远就听到了,成何体统?”湖阳郡主的威严的声音在外边响起。
说话间湖阳郡主走了进来,看见沈沅依鬓发散乱,衣衫不整,白玉似的脸颊上有一个鲜明的手掌印,不由得也吃了一惊。看见女儿平安无事,才算放下心来。狠狠瞪了女儿一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沈沅依开口说话,沈沅珍已经恶人先告状:“娘,五妹妹不知怎么的,忽然发了疯似的闯进来,不但毁了我的孔雀绸,还,还想划坏女儿的脸,女儿一时气不过,才打了她一巴掌!”
湖阳郡主看了两个婆子一眼,那两个婆子立刻放开了手,沈沅依大声喊道:“胡说,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要划花你的脸?明明是你叫绿岚抢了我的孔雀绸,我气不过与你理论,你竟动手打我!”
委屈不已,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湖阳郡主也有些头痛。女儿是什么操行她还是了解的,一看就知道是女儿抢了人家的料子,人家跑来评理来了。不过知道归知道,不管女儿做了什么,她总要站在女儿这一边的。
湖阳郡主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五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四丫头哪里得罪你了,你竟要用钗子划她的脸?”
沈沅依愕然抬头看着湖阳郡主,堂堂皇家郡主,掌握东府管家权力的二太太,竟然如此是非不分,黑白不问?只知一味护短!
“郡主这样欺侮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晚辈,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说话间,小谢氏带着一大群丫鬟婆子浩浩荡荡进了谦退堂的东厢房。显然是一言不合就打算和湖阳郡主一方上演全武行了。
“四弟妹来了!”湖阳郡主神色淡淡的:“来得正好,免得我再派人去请了!”
“娘亲!”沈沅依见母亲来了,扑到她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小谢氏之前已经听到了丫鬟的禀报,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见女儿脸上指痕宛然的一个手掌印,又是愤怒,又是心疼。
“郡主,我想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