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光宗和他的正房夫人黄素。二郎元非武和二娘元非静,正是黄素所出。
黄素长了一张略刻薄的脸,在她不笑的时候尤其明显。此时,她眼角吊起,面相凶恶,更显得难以亲近。“荔城公子……”
“是,荔城公子要拜阿兄为师。”元光宗怕她再叫起来,赶紧接话说完了。“这倒也不奇怪。”
虽说元光耀被贬岭南,但学问还是摆在那里的!更何况,就算礼部郎中和中都督一样是个正三品,但京官能和外官一样吗?最后,重中之重的是,礼部郎中还负责全国的科举考试!
中过状元,还曾经担任过全国科举主考官,这种人当老师……分分钟秒杀其他老师好吗!
黄素冷静下来,也觉得丈夫说得有道理。实际上,要不是元非武还没到年纪,他们肯定会把儿子送进峯州州学。“既然如此,荔城公子岂不就要留在咱们县里?总不能在宋平和嘉宁两边跑吧?”
“应该是这样。”元光宗肯定,“虽说荔城公子是都督之子,但以阿兄的性子,他必定不会扔下州学的其他学生。”
黄素眼睛骨碌碌转了转,一下子又笑了。“瞧我,刚才竟然没想到。既然这样,我们静儿不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吴清黎人帅、有才、家世好,是一大票少女的梦中情人,其中也包括元非静。这点旖旎的小心思,几个长辈已经全知道了。如果吴清黎为了读书,就此留在峯州州治所在的嘉宁,无形中就把府治那边的竞争对手抛下一大截!
对妻子的这种理所当然,元光宗有些头痛。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他家这个也一样!“你莫忘了,阿兄院子里还有非晚呢。”
这话其实一点错都没有,但黄素眉毛立刻竖了起来。“她想要?老夫人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元光宗也相信这点。李老夫人偏心得要命,没错,不过好在是偏向他们的。“我知道,”他压低声音,“但非晚毕竟是大娘。若她没指出去,静儿就先许了人家,别人会怎么想我们?”
“你说得倒轻巧,”黄素白了丈夫一眼,“谁想娶个晦气婆娘家里供着?”
这话说得难听,倒也有一点符合事实——
元非晚漂亮是漂亮,有才是有才,可是身体不好,脾气又高冷。元非静明里暗里挑衅很多次,每次元非晚都不搭理,态度是明摆的“我才懒得和你这种人一般计较!”。
这种不屑,把元非静连带着黄素,都气得肝疼。
也不得不说,同样是这种不屑,让二房一个巴掌拍不响,好歹维持了元家后宅表面上的和谐。
元光宗为妻子的用词皱了皱眉,但没有反驳。“反正这样不行,”他坚决道,“就算我们不要脸,静儿可还要脸!你找机会去和母亲通通口风,看看这事怎么解决。”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要随便把元非晚指出去了。他也不想想,又想要好处,又想要脸面,天底下哪有这样便宜占尽的好事?
但黄素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容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满地跑?”
这女人真是粗俗……元光宗这么想,心里不禁念起偏房节夫人的温婉来。“别乱找一气,”他按捺着一丝厌恶,继续提醒妻子,“不能让阿兄看出端倪。”
这话就和冰水一样,当头浇了黄素一个透心凉。
别的暂且不说,就冲元光耀是吴清黎的老师这点,她就不能得罪元光耀。况且,她还指着元光耀给元非武谋个好前程呢!
算元非晚走运,正好比静儿大一岁!黄素恨恨地想。不然,等她笼络上都督府,什么元非晚元光耀,都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看人脸色的日子,她真是受够了!
第二天一清早,吴炜就起了身,准备赶回交州去。临行之前,他特意把儿子叫到跟前嘱咐:“阿耶不在峯州,你就得好好听卿简的教导,知道了吗?”
吴清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