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学,一个愿教,二人一拍即合,转眼间便又是几个月。
那日后,李秦再未着僧衣,穿着一身白衣,几个月以来,在用过李醇枫给他调制的药膏之后,头发也渐长,如今发丝蓄得已然落至双肩,他也不扎,只是终日披散着头发,旁人见他如此,非但不觉他邋遢放浪,反而总赞他神仙姿容。
李醇枫,仍是一袭道袍,不笑时风姿绝世,如羽化登仙之人,却难得有那不笑之时,总是满脸嬉笑,一副游戏人间的模样。
范荼的伤似乎好了,在不久前换上了白衣。
三人早早离开了北山,既然常艮这道护身符护不住二人,那无论是想还是不想,二人也只能跟着范荼继续走了。
这几个月来,几人几乎算是游玩着走来的,江湖上风起云动,似乎与几人毫不相关,夏秋两季在路上倏忽而过,如今正是寒冬之际。
三人三骑,已然行至东海,此时雪落海滨,万里茫然一片,极目远眺,那片东海却仍然幽深得像是可容纳世间万物,雪花飘飘扬扬而下,落在海上,便悄然融化了。
东海碧瑶。
这是此行范荼要来见的人。
碧瑶住在东海边的一座小城,城名便叫东海城,在城内开着一家小酒馆,迎来送往的都是出海的渔民。
似乎很是寻常,可范荼知道,碧瑶绝不会甘于如此,于是经过数月的查证之后,也探得了一些消息,碧瑶应该是在海外的一些岛上,养了私兵,人数不少,甚至似乎与海外诸国都有牵扯。
李秦自拜了范荼为师后,勤修不辍,却从未执过弟子礼,范荼也不介意,自身所学,倾囊相授。
连李秦自身都未能察觉,他身上的佛家气息渐敛,反而多了几分不易显的邪气。
李醇枫看着现今的李秦,心底总会暗叹一声,师徒二人真的是越来越像了。
已是冬日,三人却仍然是单薄衣衫,三人牵马而行,在这东海城内格外惹眼。
瞥到街边路人眼光,李秦更是从腰间抽出一柄纸扇,迎着风雪轻轻摇扇。
李醇枫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拂去马鬃上的轻雪。
没走几步,突然有一人迎面跑来,当着街上众人,直直跪了下来。
三人勒马,李秦的那匹马明显有些不耐,焦躁地轻跺着马蹄,李秦用力勒紧缰绳,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人。
锦帽貂裘,看着是个富贵人家公子,身材微胖,瞧着十分富态,只是此刻跪在地上身抖如筛糠,眼神惶恐而炽热。
范荼看也未看,牵马从那人身旁走过,“带路”。
那人如得敕令,一拜后慌忙起身,走在前面率先带路。
李秦轻摇纸扇,淡淡一笑,朝着李醇枫说道:“我还道是个会做人的,没成想不晓得半点人情世故,还要辛苦我们自己牵马。”
李醇枫挑眉一笑,说道:“我这皇子都没说什么,你这秃驴话倒不少。”
李秦抬手捋了捋发丝,叹了口气,继而一笑,说道:“还得谢谢你。”
李醇枫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马蹄踏在覆着薄薄积雪上的石板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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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那作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轻人恭谨接过了范荼递过来的缰绳。
李秦噗地笑出声,手中折扇一合,用伞骨拍了拍李醇枫的胳膊,偏过头在他耳边轻语:“这位仁兄指定不是个习武的料,就这反应来看,估摸着别人都在他身上划拉了几十多刀了,才能反应过来。早该帮着牵马了,到地儿了才有反应啊?”
李醇枫扯了扯嘴唇,说道:“最近老是感觉自己脑子里的话被你抢了去,刚到嘴边的话刚要开口,便从你嘴里跑出来了。”
李秦将折扇塞进李醇枫的衣襟,还拍了拍他的胸口,满脸笑意,“这不是说明你我之间愈发有了默契了么?”
李醇枫摇头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