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醇枫整了整道袍,笑着朝常艮拱了拱手。
范荼神色肃穆,眼睛盯着常艮。
常艮愣了会儿,方才噗的笑出了声,“小范啊,你随便找个道士来蒙骗我算是怎么一回事?先皇不沉迷女色,偌大宫廷,只有一个女子,二人是有子嗣不假,可早年便夭折了不是么?厉无咎当年远走东海,不也是为了给那早夭的孩子寻药?”
范荼道:“我范某人会与你说先皇的玩笑话?”
常艮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背过身冷声道:“最好没有!”
范荼看着常艮的背影,一揖到底,朗声道:“范某人在此,请常将军出山,重振我李棠盛世。”
常艮慢慢转过身子,没有去看弯腰的范荼,朝着李醇枫作揖长跪,颤着声喊了声:“殿下!”
李醇枫默默扶起了常艮,轻声道:“常将军也想复棠?”
常艮身子微微一震,很快便说道:“听殿下的。”
李醇枫握住常艮的手臂,“常将军,抬起头来。”
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常艮缓缓抬起脑袋,李醇枫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出了“皇子殿下”的心声,“我不想,我只盼闲云野鹤,逍遥人间,你说我什么都好,可我始终不愿接下这个身份。”
始终低腰作揖礼的范荼听到这里,也终于有了反应,他站直身子,说道:“你不接便不是殿下。”
李醇枫笑了一声,道:“的确,我不接便不是殿下。”
不是殿下,常艮便不用听自己的,这样一来,自己与李秦就又要受制于范荼,成为他复棠的工具,是殿下,便要依着范荼所言,筹备人马,谋划复棠。似乎怎么算来,都逃不出这么一个藩篱。
在场的几人自然都懂这两句话的意思。
范荼步步紧逼,问道:“所以,殿下还是殿下么?”
李秦僧衣下的拳头一紧再紧,李醇枫一挥道袍,朝常艮与范荼打了个道门稽首,“道士李醇枫见过二位。”
范荼听罢冷冷一笑,向前踏出一步。
始终没有说话的常艮突然伸出一只胳膊。
那只胳膊,挡在了那道袍与麻衣之间,如庄稼汉的男人,此际隐约有龙虎之像盘踞全身,他咧开嘴,朝着李醇枫笑着说道:“殿下不认自己是殿下,常艮却依旧认殿下为殿下,谁敢动殿下一根毫毛,常艮定让他无法活着走出北山地界。”
范荼收回踏出的那只脚,低笑一声,“常将军出来一叙。”
说罢缓步出了屋子。
屋内的李醇枫与李秦,同时朝着常艮行了揖礼,常艮也不扭捏,坦然受之,随后指了指屋内的桌椅,说道:“殿下与这位小兄弟先坐,我出去与人谈些事情。”
说罢转身而去,只是临至门口,突然停步道:“不会太久,我之后想知道一些事情,还望殿下能为我解惑。”也不等他二人回答,常艮迈过门槛,走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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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屋内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有庆幸,也有忧虑,只是都不敢多言,也不需多言。
范荼此时站在院中,背朝着刚刚走出屋子的常艮,冷冷开口道:“常将军当时可不是这个态度。”
常艮一笑,抬手握拳,二人所在院落,空气瞬间凝滞片刻,只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其实二人周遭已被常艮用真气造出了一个独特场域。
“常将军此举,可不像个好人。”范荼转过了身子。
二人四目相对,常艮也收了笑,“范荼,老实说,我如今不愿复棠了。”
范荼却依旧风轻云淡,淡然道:“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在我复棠的道路上,你可以不帮,但千万不要当那个垫脚石。”
常艮哈哈大笑道:“我猜后面有个否则?”
范荼也跟着一笑,说道:“倒也没什么否则,不过话说回来,和常将军说话,总是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