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必生擒陈氏,归献主公!”
陈皎在放羊。
她亲自率领一队轻骑,将四千只羊赶进树林,并发挥了晋武帝后宫妃嫔的传统艺能——在沿途提前洒好了盐水。
“将军!”
陈皎拨过马头,声音轻快:“来了!”
小兵定睛一看陈将军尊容,不由得咧嘴。
将军笑容可掬,发髻散乱,白皙的脸颊溅上几个泥点,胸口处沾了一大块泥土——是一只暴躁公羊试图用后蹄子踹她,并既遂后留下的脚印。
不像大将军,倒像放羊娃。
“您怎么不让俺杀了那头臭羊?”小兵气哼哼说,“俺看它踢得可狠了。”
陈皎:“哎呀,都要把人家全家做成烤全羊了,我于心有愧,怎么还不给人留个全尸?没事儿,踢得不重。”
看到小兵担忧地望着她,陈皎笑着补充。
她顿了顿,在心里想——何况,买这群羊花了她多少钱!多少钱!
她可是冒着被扣上倒卖军饷罪名的风险,卖了一堆粮草,换来的四千多只羊——每一只都必须物尽其用,在小树林里尽职尽责地跑,把响亮的蹄声留下。
一行人溜溜达达出了树林,加入早已埋伏得当的同伴们。
跟她的那个放羊娃出身的小兵仍然在讲羊:
“将军,俺看你就是对那畜生太软弱,这些东西都可伶俐,你要是软绵绵的,它们就故意欺负你。俺小时候,遇见一个不听话的,就拿鞭子可劲抽,抽得它嗷嗷直叫唤——”
陈皎若有所思,严肃地点点头:“有道理,是我的问题。”
小兵十分兴奋,他自从当了大头兵,就再也没有人乐意跟他聊养羊的事。
万万没想到,陈将军居然会对羊的繁殖和培育都感兴趣。
他深受鼓舞:“那将军知不知道,如果母羊不下崽该咋办?”
陈皎:“咋办?”
众人:“……”
树林中,马蹄声腾跃不歇息。
袁尚看着将士们手中随风猎猎的火把,心中涌起激动,面颊亦在火光下泛红。
守白马城,反败为胜,在冀州一战成名的陈皎吗?
到父亲面前再好好夸耀你的功绩吧,毕竟,你越是军功累累,我越是与有荣焉啊……
袁尚心潮不定,举起手,高呼一声:“放火!”
林中本就有长年的落叶堆积,此刻一点就着。风助火势,大火凶猛地舐着焦枯树木,发出骇人的噼啪声,仿佛有兽类被灼伤,发出惨叫——
“咩~~”
袁尚:“!!??”
“咩~~~~”
一只矫健的公羊冲出火海,向着袁尚奔来,蹄子上绑着块很显眼的铁块。
马蹄铁!
马蹄铁之所以叫马蹄铁……是因为它们一般绑在马蹄上。
袁尚眉目一凛,立刻拨转马头:“不好,快撤,有伏兵!”
陈皎探出脑袋,一挥手:
“好了,咱们上!要活的,千万要活的啊,死了就不值钱了!”
刹那间,数千铁骑冲出黑暗,奔入战圈,杀声震天。
——陈皎没有跟着冲,而是很有自知之明地留在了最后。
月光清朗,映出分外柔和的一双眼。
她微微昂起头,令自己完全沐浴在月光下,略眯起双眼。
温和的水波里泛起一丝锋利的涟漪。
深蓝色的披风一曳,她霍然转身,正对着帐下。
袁尚被押解进来,军士喝令他“跪下”,陈皎说:“算了,不敢。”
袁尚:“……!”
居然不让他反抗一下,彰显一下坚贞不屈的世家气度吗?
轻易地饶他不跪,比坚持要让他跪,更加侮辱人格!
陈皎没有理会袁尚,先问:“文君那边有消息了吗?她逃掉了吗?”
法正:“杨将军派人来传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