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忆君暗自猜测。刚才曲江畔,她极力不去看那几具死尸,就怕自己吐出来或者晚上做噩梦。
难道真会有人天生杀人不眨眼,他们会不会在夜半时分想起死在剑下的幽魂。
发现进到一个她无法猜测的世界,忆君摇摇头,全神贯注握好缰绳,感叹路太漫长,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她快要浑身脱力,回家后一定要好好补一觉。
忆君愈想着早点回家,她座下纤离大概是累了,开始不听她指挥,喷息鼻气,很烦燥地想要挣脱,蹄脚在地上轻刨,不愿跟随众人。
“纤离乖”,忆君一边柔声安抚纤离,一边向子君求救,“阿兄,纤离不太听话。”
子君费力地够向身边的纤离,因被身上的伤口牵带,最终呲牙放弃,转头向同伴求助:“曲四郎,帮我瞧一眼纤离是怎么回事。”
被唤作曲四郎的人回头,一眼望见纤离眼眸赤红,极力要挣脱缰绳,这像是......他大喊一声:“快下马,郎君的紫骅骝应该就在不远处。”
是来话迟,曲四郎终是提醒得慢了,从斜刺里冲出一匹马,身上毛色闪现绛紫色,马鬃飘飞,四蹄飞跃,已转眼快奔到他们一行人当中。
忆君只有幸瞄了一眼紫骅骝,纤离已带着她若离弦箭冲出老远,剩下的她只有握紧缰绳,保佑不被摔下马。
第18章 骅骝收围
纤离撒腿跑向一侧的林子,子君只来得及大喝一声阿圆,眼睁眼看着妹妹从他眼前消失。他不顾身上有伤,抽马紧追纤离。曲四郎担心同伴,也追随子君进了林中。
因为尚显昨天特意交待,尚坤早起出营的时候,留下爱驹紫骅骝在营中,又换乘别的马来曲江边。
天知道这马是怎么跑出来的,它一见到主人,轻声嘶叫,马头在尚坤身上轻蹭,蹄角轻刨地,欢快地围着他转圈,他们其实只分开了半天。
尚坤解下手上鹿皮护套,轻抓紫骅骝颈上鬃毛,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对着马他比对人要客气得多。
“郎君”,尚显在旁说话打断一马一人之间交流,他回首盯望向后面,目现焦急:“纤离跑了,阿圆就骑在马背上。子君和曲四郎已经去追,可周围全是林子,不远处又是西山皇苑,这么大地方找人难比登天。”
尚坤把目光从紫骅骝身上收回,巡视周遭,四月末的时节,树林长得葱郁茂盛,那匹母马受惊恐怕会逃到林子深处。若要找它,真如大海捞针。若马背上没有人,三五天后,纤离自会寻原路回来。可那个女孩儿听闻一直体弱,真要抛在荒郊野外,后果难以想像。
从怀中取出一枚鱼形暗纹血玉佩,交到一个亲卫手中,尚坤吩咐道:“去北城尚家营中调二百军士过来,要熟知这片林子的人,速去速回。”
亲卫得令,策马加鞭一路向北。
虎贲营事关重大,不能轻易调动,尚坤今天调遣的是隶属他麾下的两千尚家军。
自大周开朝,定国公府一直享有殊荣,能在上京城北侧养着自家的家军,号称尚家军,这股力量一直居大周朝军中的中流砥柱。
尚家军现在分做三股,超半数人听令于现任定国公——即尚坤的父亲,另有一股仍听令于老国公,尚坤手下仅两千人精兵。
尚家军迟早是他兄长的,他不能涉足过多。以后等祖母不在了,分府单过,侯府另会有一套班子。定国公府的一草一木,尚坤都不想带走。
郎君出面,尚显大松一口气,他把纤离私下送给阿圆,千防万防,没想到紫骅骝出营,纤离见了紫骅骝跟老鼠见了猫,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不回来。
这片林子人烟罕至,阿圆不知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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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星突降,纤离慌不择路,完全变了个性子,冲着林子深处逃去。
忆君俯身趴在马背上,能抓的东西全都握在手里,马鬃、缰绳、马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