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船舱里看一下,却也明白,孔家人必是借了表兄的名头,带了不少好货物!也不知都是些什么东西,竟是出手这般大方。
又转而想到自己这儿,竟是被个商人并举人弄得焦头烂额,越发觉得晦气。
那边田成武也并不客气,漫不经心的接过来:
“你们去馆驿便可,就说是我的人——”
那管家应了一声,神情明显很是喜悦。
等送走了田成武和阮玉山,便指挥人从船上抬下一坛又一坛的美酒来,那管家跑前跑后,很是小心的样子,很快装了满满一大车往内江驿而去。
虽然在前面被大船别了一下,裘家商船紧赶慢赶,还是在天色完全黑下来时泊了岸。
本来天色已晚,便是在船上休息一晚也未尝不可。只陈秀许是那日受了惊,竟是发起烧来。
虽然不爱劳烦别人,陈清和却也不欲委屈了女儿,当下带人上岸,便要往内江驿而去,想着怎么也要寻个郎中来给女儿瞧一下。
刚踏上陆地,便听见喜子惊“咦”了一声:
“这不是之前害的咱们差点儿翻船的那条船吗?”
还想着对方不定跑哪儿了呢,却不料,这么快就又碰面了。
陈清和顿了一下,脚步不停的吩咐喜子:
“你带人探问一下,这是谁家的船只。”
“机灵些,别让人发现了。”陈毓嘱咐道——别看喜子年纪不大,却是个人精。
果然,众人还没有到达内江驿,喜子就赶了过来,神情却是更加摸不着头脑:
“老爷,小的刚才已经打听过了,那艘船,据说是临海孔家的——”
“孔家?”跟在陈清和身后的裘府护卫就怔了一下,“竟是他家吗?”
“怎么,何大哥你认识?”陈毓好奇道。
“也算老熟人了。”何方点头——本身就是裘文隽的心腹,何方对生意上的事倒也清楚一二,那孔家可不正是今年裘家皇商的最有力竞争者?
“我知道的不算多,不过就是听三爷私下里曾说孔家是什么暴发户,其他地方也就罢了,方城那里,就是这孔家商行一家独大——”
相比于裘家这累世经商的人而言,孔家确然算是异数,竟是不过一两年间就名声鹊起,竟是独揽了江南将近两成的丝绸生意,竟是隐隐有压过裘家之势。
便是竞争皇商也是强势的紧,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一两年就能富可敌国?特别是何方话里坐大方城——明知道自己要去做方城县县令,这孔家还敢这般挑衅,身后怕是必然有什么后台。
这样看来,之前在江中,这孔家大船果然是故意的了?
还未上任便被人打压,对方还是个商人!陈清和眉头一下蹙紧。
陈毓无疑也想到了这一点——这孔家他倒是有印象,上一世确然做过几年皇商的,只是孔家倒台的时候,自己已是逃亡江湖,只听说好像是干犯了朝廷大忌,到底做了什么,却是不清楚了。只是商家自来是朝廷所遏制的,孔家能有这般发展势头,手脚定然不会干净的了。
正思索间,马车已是停了下来,外面响起何方的声音:
“老爷,前面就是内江驿了。”
众人下得车来,果然看到前面几排房子,里面灯火通明,明显馆驿中人还没有休息的模样。
陈清和打头,后面是李静文和陈秀,陈毓坠在最后,在后面就是何方等一干护卫,径直往内江驿站而去。
哪里知道还未靠近馆驿,就响起了一阵呼喝声:
“什么人?站住!”
却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举着灯笼就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陈清和顿时一怔——一个驿站罢了,怎么会雇有这般凶悍人物?只得站住脚:
“驿长何在?我是——”
话还没说完,却被人不耐烦的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