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累了……”
此言一出,不止顾蕴,后面的平大太太平二老爷等人也都忍不住泣不成声了,宇文承川亦是红了眼圈,怕顾蕴伤心过度,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忙握住了她的手。
顾蕴确已哭得不能自已,片刻方又听得平老太太微弱道:“只可惜见不到老大和老三两口子,还有几个丫头最后一面了……殿下,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不知道您能满足我吗?”
宇文承川闻言,忙道:“外祖母您说,我听着呢,只要我能办好,决不推诿。”
平老太太便说道:“他大舅这一去,虽说近来传回来的都是好消息,到底他人还没能平安回来,我委实放心不下,怕他有个好歹,他也是那么大年纪的人了……”
宇文承川忙接道:“外祖母放心,我一定会保大舅舅平安无事的,我也会谨记自己当初的承诺,这辈子都把蕴蕴,还有我们的孩子,当自己的命一样来珍惜,只要有我一日,他们母子便是我掌中的宝,平家也定会长盛不衰!”
平老太太就又虚弱的笑了一下:“有殿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蕴姐儿这孩子打小儿就苦,我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总算她如今一切都美满,我也有脸去见她娘了……”
声音越说越小,呼吸也越来越微弱,直至彻底没有……
良久,还是平二老爷最先跪下痛哭失声:“娘,大哥就快回来了,三弟三弟妹也已在赶回来的路上了,您怎么能就怎么走了,您还没有享到您孙子曾孙子们的福啊,娘……”
才让其他人也跟着跪下,哭了出来。
事到临头,顾蕴反倒忽然间流不出泪来了,只是靠在宇文承川肩膀上,觉得自己整个身体甚至灵魂都被掏空了一般。
十几年前,她因为占了重生的便宜,总算保住了外祖母的性命,让她老人家多活了这十几年,可到头来,这生离死别的痛,她还是避免不了,果然这便是人生,有些疼痛与残酷,是怎么避免也避免不了的吗?
平大太太哭了一阵,想起顾蕴与宇文承川还在,尤其顾蕴还临盆在即,忙强忍住悲痛拭了泪,起身上前小声说道:“娘娘如今怀着小殿下,万事当以小殿下为要才是,切不可伤心太过,不然娘便是走也不能走得安心……我这就让人收拾屋子,再准备点热汤热菜来,娘娘与殿下多少用些可好?”
宇文承川哪里吃得下去,也知道顾蕴定是吃不下去的,因说道:“大舅母不必麻烦了,且忙你们的罢,外祖母这是喜丧,明儿各处报了丧,事情传开以后,还不定有多少人会来吊唁呢,你们必定会忙得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就不必管我和蕴蕴了,待会儿我便带她回宫了。”
平大太太闻言,还待再说,顾蕴也木木的睁着眼睛,哑声说道:“大舅母就不必管我们了,且先替外祖母装裹罢,其他该预备的,也得预备起来了……”
“那我们就不与殿下和娘娘客气了,好在该准备的东西,早提前准备好了。”平大太太便不好再坚持了,只得让平讼和平大奶奶服侍二人去了外面歇息,然后领着平二太太等人,忍泪给平老太太装裹起来,又吩咐人去敲响了云板。
平府的确早将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的,不过大半个时辰,满府便都挂了白,自上而下也都换过了孝服,打发前往各府和外地的亲朋本家各处报信的人也安排妥了,只待天明便分头出门。
顾蕴听得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才疲惫的向宇文承川道:“我们回去罢,留下来也于事无补……”
宇文承川忙应了:“那我这就让冬至准备去。”
如今宇文承川是顾蕴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怕她伤心过度,伤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
只是二人还未及动身,祁夫人已闻讯连夜赶了过来,——顾准如今在宫里的时间比先前更多了,自然宫里的动静越发瞒不过他的耳目。
瞧得祁夫人过来,顾蕴才叫了一声:“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