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礼亲王妃的话她不能反驳,她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自己巴不得顾蕴被人骂死了才好,顾氏她又说不过,她今日才算明白,顾氏何以那般高调强势,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敢情是手握大把大把的银钱,钱是人的胆么。
于是只能将气都撒到了庄敏县主头上,若不是因为她们母女和老四母子居心叵测,她堂堂中宫皇后,又何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庶子媳妇的气,她的一切噩梦都是从顾氏成为了太子妃后,才正式开始的,顾氏简直比那个婢生子还可恨,而这都是拜益阳母女和老四母子所赐,她不好过了,庄敏还想好过?
因看向庄敏县主,淡淡说道:“老四媳妇过来,你三嫂克撞着了,自己都还昏昏沉沉虚弱得紧,如今能服侍本宫?你来服侍本宫回景仁宫罢。”
庄敏县主混在人群里,虽然心里已是怨毒忿恨得快要麻木,面上倒是尽量克制着,没有露出什么端倪来,以为今日的打击与折磨能到此为止了。
却没想到,宗皇后却忽然点了她的名,她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宗皇后这是在抬举她,宗皇后看她的眼神分明透着毫不掩饰的狠戾,显然是打算把方才受的打击和气都洒扫她身上了。
然而庄敏县主还没有拒绝的权利,服侍婆母本就是为人媳者的本分,便是强势如顾氏,这会儿若皇后开口叫了她,她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她没有顾氏的底气,自然更不敢说了,偏还连个帮她说项的人都没有,益阳长公主倒是够资格进宫参加今日的宴会,可崔驸马至今仍住在玉虚观里不肯回去,益阳长公主脸都丢到盛京城外去了,哪还有脸出门?
何况她纵然来了,除了让宗皇后多一个羞辱的人以外,根本于事无补,又何必再白搭一个人进去呢?
庄敏县主将自己的指甲都生生弄断了一根,才强迫自己堆起了一脸的笑来,上前冲宗皇后屈膝一礼,道:“早就羡慕三皇嫂能常伴母后左右,今日总算轮到臣媳了,就是臣媳不似三皇嫂那般伶俐,还请母后千万不要嫌弃才好。”说着扶住了宗皇后的左手臂。
宗皇后笑道:“你三皇嫂哪有你伶俐,以前你可是人人都交口称赞的对象,本宫怎么会嫌弃你。”一边说,一边还拍了拍庄敏县主的手,瞧在不知情人的眼里,真是好一副婆媳相得的和谐景象。
宗皇后由庄敏县主扶着出了殿门,其他人方跟着陆陆续续也出去了,不一时殿内便只剩下三皇子妃和她的贴身丫鬟了。
三皇子妃这才渐渐醒过了神来,不由深悔起自己方才的沉不住气来,明知道那顾氏尖牙利齿的,她又何必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要她的强,难道自己以前得到的教训还少吗?
如今可好,自取其辱不说,还惹得母后厌弃了她,本来母后就不是多喜欢她了,只因为自家她这一辈就她一个嫡女,没的选所以才选中了她为媳,她嫁妆又远不如顾氏那般丰厚,指不定母后心里这会儿正多么懊恼当初没抢先一步为自家殿下聘了顾氏为媳呢,本来顾氏的嫁妆那般丰厚,已够让人眼红妒恨了,谁知道那嫁妆只是她财产的冰山一角而已,她怎么就那么好的命?
还有殿下,不知道会不会也这样想,——说来说去,都怪顾氏那个贱人,她怎么还不去死,怎么还不去死啊!
三皇子妃越想越懊丧,越想越屈辱,终于忍不住趴在自己丫鬟的肩膀上,嘤嘤嘤的哭了起来,直哭了一盏茶的时间,觉得心里好受多了,才渐渐停了下来,一面拭泪,一面离了交泰殿,往景仁宫去了,母后已然厌了她了,她再不设法尽快讨回母后的欢心,难道真等着以后三皇子府和景仁宫都再没了她的立足之地不成?
彼时崇庆殿内,顾蕴与礼亲王妃已对坐在靠窗的榻上,在品着雪顶含翠了。
礼亲王妃先看了茶色,又闻了茶香,再含了一口在嘴里,闭上眼睛细细的品了片刻,才咽下笑道:“果然不愧为茶中至宝,的确较之其他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