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韩慧生的情形的确很不好,若她真因此香消玉殒了,连她一个才与韩家人打过几回交道的人都难以心安了,他与他们一家二十年下来,更是早已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总不能真让他为了她见死不救!
顾蕴正要开口,韩夫人红着双眼进来了,默默的坐到了韩卓身边后,拿帕子掖了掖眼角,才嘶声道:“方才衍儿的话我都听见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与你们义父从相识到现在几十年,很能明白你们此刻的心情,但凡还有别的法子,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们,慧生是我的孩子,衍儿你一样是我的孩子,手心是肉,手背难道就不是肉了吗?只是慧生她的情形方才你们也看见了,我实在担心……”
说到这里,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忙拿帕子捂着脸平静了一会儿,方继续道:“当年我本不该生她的,若一早知道她会生来便有心疾,生来便只能拿药当饭吃,我绝不会带她来这个世上受尽病痛的折磨……都是因为我一时的自私,才害她从来没过过一日正常人的生活,如今更是入了魔似的,也许都是我上辈子造的业障罢?可我又有什么法子呢,事情不到这个地步,也到这个地步了,我只能腆着脸,为了一个孩子,为难另两个孩子了,谁叫我是一个母亲呢……衍儿,你真的不能可怜可怜慧生吗?”
宇文承川与韩夫人母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她哭得这般绝望,这般无助,心里是真的很不好受,可要让他因为可怜韩慧生,就做伤害顾蕴的事,他也的确做不到。
他只得涩声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义母,我不能骗您,也不能骗自己的心,我的确做不到可怜慧生,就娶她,这不只是对蕴蕴的伤害,也是对慧生的伤害,亲情是一回事,爱情又是另一回事,这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我还是那句话,我可以为慧生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为她付出自己的性命,但只会是以哥哥的身份,而不是其他身份,我希望义母您能明白。”
韩夫人的眼泪就落得更凶了,几乎快要泣不成声,仍做着最后的努力:“可你东宫里除了蕴姐儿,也不是没有其他女人啊,你能让那些女人占着你嫔妾的身份白养着她们,为什么就不能也让慧生占一个名分吗?她真的不会与你圆房,不会对蕴姐儿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的,你也不必日日过来看她,只要隔三差五来坐坐就够了,这样难道也不行吗?”
宇文承川摇头:“对不起义母,还是不行,东宫那群女人之于我来说,与屋里摆的柜子多宝阁什么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她们是活的,家具摆设什么的却是死的而已,但说到底,她们也只是家具摆设的一种,有用时搬来用用,没用时白放着就是。可慧生不一样,她是我妹妹,我不能只拿她当摆设,我如果真拿她当摆设,也未免太冷血无情了,可我不拿她当摆设,又是对蕴蕴不公,在伤害蕴蕴,而且如今慧生是身体不好,但焉知以后她就不能好起来了?待她好起来后,万一她渐渐想要更多时,我和她还有蕴蕴,我们三个人之间只会陷入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到最后最大的可能,便是夫妻也没的做,兄妹也没的做,那样的结果是我宁死也不愿意看到的,希望义母能明鉴。”
他把话说到这个地步,韩夫人还能说什么,只得含泪又看向了顾蕴,笑得比哭还难看的道:“蕴姐儿,当日我第一次见你时,还信誓旦旦的向你保证,衍儿是看着我与他义父怎样情深意长长大的,别的我不敢保证,他会始终待你如一,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却是敢保证的,不然我第一个便饶不了他,谁知道如今反倒是我逼他做起对不起你的事来,我都快没脸见你了……”
顾蕴知道她这是见实在劝服不了宇文承川,所以把目标转向了自己,但却怨恨不起她来,这样一个无助绝望的母亲,换了任何人,也做不到怨恨她的。
她只得抿唇道:“义母您别这么说,也别太难过,我们这么多人,总能想出解决问题的法子的。”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