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他在她面前总会失了风度,甚至思考,任由她主宰他的喜怒哀乐。但又十分害怕被她取笑为蠢,他唯有用更愚蠢的方式掩饰。
“抱歉,我来晚了。”他低头盯视她。
其实不晚,甚至还提前了一点,主要是她来得太早,感觉只有摸清地形,再三确认逃跑路线以及明确自保方式什么的才能安心与他交谈。
“沈肃怎么死的?”她直奔主题。
“被箭扎死。”
“你?”刘玉洁杏眸睁大。
韩敬已不解,“你想要什么死法?”
也许是关心则乱,否则她绝不会来此受他戏弄。刘玉洁转身就要走,一只手臂忽然横在眼前。
韩敬已伸手缓缓摩挲粗粝的树干,也拦住了她的脚步,将她半困于怀抱与树干之间,“我们玩个游戏,互相问答,很公平。”
原来韩敬已想从自己这里打听什么!刘玉洁总算明白他“热心”的原因,倘若没好处,他才不会透露前世,那等于将自己的优势分给敌人。
虽然她不敢相信他的话,但不介意听他如何说,当然她也不会轻易回答他的问题,就算回答了也是假的。
“好啊。”刘玉洁满口答应。
“你先问吧?”韩敬已望着她笑。
“沈肃因何而死?”
“不自量力,行刺我,被禁林卫射杀,哦,得感谢老四送我的禁林卫,非常好使,你知道吗,他都要死了还把身上的箭拔下来,每一下都带出好多血,血肉模糊的一定很痛!”他用很低的声音诉说,每一声都像一根针,深深扎进刘玉洁心脏。
“你闭嘴!”她听不下去。
行刺韩敬已?不可能。
就算真的行刺死的也应该是韩敬已!沈肃的武功那么厉害!
不能上当,在没有确认之前千万别信他说的任何话。刘玉洁强打精神,努力从他眼中分辨真假。
“骗子,他若想杀你,你还有命站在那里欣赏他中箭!”刘玉洁讥讽道。
韩敬已笑意敛去,“傻瓜,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他?”
刘玉洁不屑道,“就算赢了,你的手段也不见得光明磊落,算不上大丈夫!”
再说下去不免沦为与女人争辩,这不是韩敬已的风格。他笑了笑,“轮到我了。你对沈肃掏心挖肺的,那么……他有没有告诉你控鹤楼……裕亲王的事?”
控鹤楼,裕亲王?她只知道裕亲王的樱花渠,但刘玉洁十分机警,借着个矮的优势,螓首微垂,只及韩敬已肩膀的她便极好的掩饰了诧异的神情,留给韩敬已一个青丝柔美的头顶。
“告诉了……一点。”她信口开河。
韩敬已果然一怔,还想再问就被她堵住,“结束,轮到我。四皇子为何借你禁林卫?”
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她想多听一些消息,哪怕是假消息以沈肃的能力只要分析得当也能得出有利的蛛丝马迹。
“自然是助我除掉你的光明磊落的大丈夫——沈肃。”他慢悠悠道。
刘玉洁并不理会他言辞之间的讥讽,仰首瞪向他,却发现他一直在凝视自己,那狠狠瞪去的目光不免瑟缩了一下,“四皇子为何要助你?”
“上个问题已经结束。”他提醒,又道,“不过,你若对我笑一下送你一个也无妨。”
刘玉洁冷笑。
“好吧,你问。”他摊手。
“四皇子为何要助你?”
“因为你光明磊落的大丈夫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比如控鹤楼。”
控鹤楼是什么东西?刘玉洁一头雾水,表面上却不让韩敬已有所察觉,又冷笑了下,“你不也知道,为什么不杀你?”
“你就那么想要我死?”他平静的问。
是啊,只有你死了,世上便无人知道前世的秘密,不知道就可以当做没发生,她也才能装作那一切不曾发生。刘玉洁努力驱赶脑中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