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头也未曾太过一下,始终维持原本的姿势,仿佛死了一般,毫无声息。屋子里头死气沉沉,谁也没再开口。
不一会儿,门外的丫头报来:“夫人,二少刚回来,现下进了院子了,正找您呢。”
大夫人应声,又转向蒋悦然,道:“我这话说不听,便让方沉碧亲自跟你来说,如果你到时候你还不听,也别怪我对她做些什么。”
话音儿刚落,蒋悦然突然动了动身子,他僵硬的抬起头,一双眼血红血红的,俊脸毫无表情,张嘴开了腔:“我要见方沉碧。”
马文德是跟蒋渊脚前脚后到的,他刚转过街角就看见蒋府门口挂着红灯笼,就这么的心口突然一紧心里突兀的慌起来。等着马车一停,马文德赶紧从车上跳下来,急急忙忙的往府里跑,因着没留神儿,跟门槛绊了一跤,摔的下巴流了血。
等着进了院子,见到丫头就扯了问:“府里这是什么好事儿还挂了灯笼?”
丫头笑道:“恭喜马大管家了,您家的方小姐昨儿进了大少的屋子了,这会儿子我们正预备东西,待会儿新媳妇要出来见亲。”
马文德手里的包袱一下落了地,整个人傻住。前后这么一合计,顿时心里透明透亮的,原是这么一招,到底还是他算错了。
“沉碧,沉碧啊我的沉碧……”马文德念叨叨的踩着包袱就奔了出去,丫头一头雾水,还是为马大管家出了趟门儿,回来是被什么东西魇着了一样,说些莫名其妙的胡话。
马文德半路里给大夫人的人拦了去,又找去说了半会子的话,等着从屋子里出来,已是颓然无力。他拖着步,往大少爷的院子里去,一步步的灌了铅一般的沉。
方沉碧起的早,这日她穿了件桃红的衫子,秀发松松挽着,大夫人遣人送来的首饰她只用了几只珍珠卡子,身无余物,却是显得那般光艳慑人。
她扶蒋煦起身净脸漱口,帮他换衣穿袜,那神色与从前一般,宁心静气,好像是完全的活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之间,谁都影响不了她。
蒋煦执拗的盯着方沉碧,道:“从这日起你该唤我什么?”
“少爷。”方沉碧道。
蒋煦咧嘴:“从前你是卑微的童养媳,你理应唤我少爷,如今你进了我屋子,算我们圆了房,你该改口了。你重新回答我,你该唤我什么?”
“夫君。”方沉碧轻声道。
蒋煦喜道:“再唤一边。”
“夫君。”
“好。”
方沉碧从屋子里将水端了出去,宝珠刚巧从外面进来,忙迎了方沉碧手里的东西,她看方沉碧,心头划过异样的情绪,犹豫着不动。
“有事?”
宝珠摇了摇头,随即又道:“我有话想问你……想问少夫人。”
“什么话?”
“您……”几欲出口的话还是说不下去,宝珠咬了咬嘴唇,扭过身往外跑:“没事儿了。”
宝珠这一转身倒是跟要进门的马文德装了个正着,一盆水洒了一半儿,宝珠吓坏了,刚要开口,只见马文德根本没理,扯着方沉碧的胳膊道:“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后院儿没人儿,两人站定了,马文德忙道:“大夫人逼你的是不是,你也不乐意是不是。”
方沉碧轻声答:“表舅舅,过了昨夜如今再说这些都成了没用的话,不提也罢。”
马文德见她这样子,急的直跺脚:“你说你怎么不拖一拖,我让卓安先行一步,也给三少修书赶回来,你说什么也得再拖一阵子,哪能就这么认了,你倒是精明过了头儿,犯傻了?”说罢,又自言自语起来:“不行,说什么也不行,你这么是害了三少也害了你自己,大少也不知是还有几日的好光景能活,你这下半辈子就得搭进去,你赶紧跟我走,就算是把你们偷送去出也好,总不能坐以待毙。”
方沉碧闻言苦涩一笑:“表舅舅为我好我知道,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