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白府小院,歌声若莺鸣,悦耳动听。
梦姨娘作为一代歌姬,亲生女儿未能承得分毫唱曲儿的天赋,反倒是喜玲这个小丫头,耳濡目染,练得一副好歌喉。
闲来无事,奚音就会坐在一旁听喜玲唱歌,冬日里围坐火炉旁,春日里就在庭院中。
奚音坐在门槛上,撑着下巴,靠着门,微微闭上了眼,沉浸在美妙的曲音中。
什么都不必刻意去想,一副明媚的春日图就会在眼前徐徐铺展。
几步台阶之外,喜玲欢欣地立着,悠然转上一圈,裙袂横飞,如翩翩蝴蝶,可爱灵动。
“咳咳。”
春光如瀑布倾泻而下,灰墙黑瓦的门口,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人。
他长身而立,在不得许可之前,未多进一步,只停在弧形之下,睁着眼期盼地望着。
竟然是林梧!奚音惊喜。
他们俩还有十余天就要成婚,按照永宁礼制,这期间不得再见面。
因秦氏耳提面命,让她在家待着,哪也不许去。
这几日,她连迎星坊都没去。
其实,她也无需留在家中,婚礼筹备诸项事宜,秦氏都一一妥当地安排了。
许是念着奚音对白棠的帮衬,秦氏如今对她很是上心,如同对待亲生女儿一般,看得紧。
秦氏不许她乱跑,她就姑且忍耐,等她嫁给林梧,看谁还能管得住她!
“姑爷殿下!”喜玲唤道。
奚音去迎他,边走边问:“你怎么来了?”
狡黠一笑,她再道:“可是知道我想你?”
林梧素来不经逗,脸刷的就红了。
刚朝着他们来的喜玲止住脚步,抿着唇,大气不敢出,只当自己是个物件。
回身同喜玲扬了扬手,奚音道:“你先下去吧。”
喜玲如释重负:“好!”尔后一溜烟跑了。
再看来人,奚音朝他身后探头瞧了瞧,问道:“怎么连个通传的人都没有?你不会是偷溜进来的吧?”
林梧双手在身前握紧,没答话。
不会……真是偷溜进来的吧?
奚音惊讶。
婚礼前不见面既然是传统礼数,那一向克己复礼的林梧怎么会不遵守?
她捉住林梧的手,一双眸子如月牙。
凑到他跟前,对上他那低垂的视线,她浅声问:“当真是想我了?”
林梧害羞地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一听奚音说这些甜言蜜语,他就会赧然得如同个被夫君调戏的小媳妇。
牵着那双细长的手,奚音走在前面,林梧跟在后头,二人进了内室。
“你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会该要进晚膳了,今日的晚膳可是……”
奚音正说着,却是猝不及防被拥进一方温暖的怀抱。
林梧的衣裳总散着一股沁人的清香,奚音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道,只晓得,每每闻见了便觉得安心。
头贴着他的胸膛,那温热隔着薄衫,朦朦胧胧。
今天的小兔子有点儿反常啊。
奚音抽出双臂回抱住他,又扬起脖子,望着他那锋锐的下颌和圆润滚动的喉结。
“发生什么事了?”奚音软糯地问道。
拥着奚音,林梧仿佛拥住了全世界。
这是一种无可替代的圆满感。
似乎只要她还在,就没什么难事无法解决。
他启声:“四哥在祭祖归来的途中拾得一块石板,其上写着‘反贼还魂,有违天道’。”
这石板十有八九是林梧准备的,他将石板带回,他负责查验。
这次,他明显是冲着奚音来的。
一想到林祁的手段,不安感就如潮水漫上岸堤,吞没了林梧的心。
盯了许久,奚音再也耐不住,像是只张牙舞爪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