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颜也朝床上看去，悠悠地道，“母亲，若是鬼要来找你，躲在被子里可不顶用啊……”
拱起的被子，又开始抖如筛糠。
傅朝颜很满意宋氏的表现，转头又对陈嬷嬷说，“你为夫人做了这样多的事情，夫人不会怪你的，冤有头债有主，就算鬼要来敲门，她也会找背后要害她的人的……”
这下，不仅床上的人发抖，陈嬷嬷也快要跪不住了……
只有傅霓裳一脸莫名其妙的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直都觉得这位大姐姐不简单，可是今日一见，又觉得她比往日多了几分……恨意……
她说的那些话，更像是意有所指……慕钦口口声声提到慕氏，难不成，慕氏的死，与母亲有关？
傅朝颜走了。
陈嬷嬷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她一身恶臭，头发凌乱，狼狈不堪。
傅霓裳道，“你先下去，把自己洗干净了再来！”
陈嬷嬷如蒙大赦的，又出了房门。
房内，只剩母女二人。
傅霓裳试图去拉被子，宋氏紧紧的拽住。
傅霓裳与她拉扯半天，干脆松手，冷声道，“母亲想就这么一辈子躲在被子里，不出来见人吗？既然如此，那女儿就先走了！”
闻言，被子下的人，慢慢地露出了头。
宋氏发髻凌乱，脸色有些发红，眼神慌乱混浊，记忆中的她，从来都是一副端庄的模样，从来没有过今日这样的狼狈，她不禁怀疑，傅朝颜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让她向来注重仪态的母亲，变成了这样一副德行？
“你别走……陪陪我……”
傅霓裳有那么一瞬间愣神，像是很意外宋氏跟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恳求她别走……
“慕氏的事情，是母亲做的？”
宋氏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出声，这在傅霓裳看来，就是默认。
“所以，坊间传闻，慕氏暴毙不过头七，母亲就进了傅家的门，是真的了？”
其实不必问，这本来就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只是那会儿，她还没有出生，上一辈的恩怨，她不知道罢了。
宋氏眼里迸出恨意，“她该死！傅逊是我先认识的，凭什么让她抢了先！论家世出身，相貌才学，慕氏哪一样比的上我！可是，傅家老太太就是选中了她！”
她抬头，眉眼间带着些许得意的神采，“可惜啊，老太太老了，护不住她！到底是短命的，进门不到三年，就死了！”
傅霓裳皱眉，“母亲这段日子，是碰着了什么事？大夫怎么会说您受惊过度呢？”
提起这事，宋氏不由得浑身一颤，抬眼看了看，那扇看着的窗，想起昨夜那张惨白的脸……
又止不住的浑身颤抖，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一把拉住傅霓裳的手，满眼惊恐地开口，“裳儿，母亲房里，有鬼……每天晚上，她们都会来找我……”
傅霓裳眉头紧锁，宋氏被吓成了这副模样，若不是确有其事，就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
这背后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傅朝颜！
如今，她身边的那几个丫鬟，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完全有能力做这样的事情！